风逸安面色沉凝,凤眸微微下敛,看不透他此刻在想什么。
另外两位大臣面面相觑,脸色越发凝重。
其中一位大臣气愤道:“这是在公然挑衅天阙国威啊,闻将军率精兵入深山除猛兽,为百姓谋幸福,却有人故意在下山的必经之路广设埋伏,分明就是知道将士们在山中除兽定会精疲力竭,根本就经不起二次战斗。”
另一人下颌微微扬起,目光如炬,“魏大人,你这意思是,有人故意为之?”
“山中之事不好说,毕竟现在已经开春,那大雾山上的猛兽也开始四处觅食,确实会危害到周围百姓的性命,但也不排除有人故意利用此事来谋害我天阙将才,况且,闻将军为了减少伤亡,带的都是精锐。”
魏大人说到这顿了顿,看向风逸安,“殿下,这事当如何处理?”
风逸安看了他一眼,径直走了出去。
看着灾民们一边干着活,口中还在不停夸赞着自己,风逸安心中听得更加不是滋味。
带上两人,骑着马往大雾山靠近,浓稠的血腥味,压得他心头喘不过气来,望不尽的尸骨,风云卫破碎的铠甲,风逸安闭了闭眼,终是没在往前走,调转马头之际,地上一颗透着洁白亮光的珠子深深刺痛他的心。
下马,从血泊里捡起那颗珠子,才辨得原来是一串流苏,只是溶在血泊中,只剩下那颗白玉般的珠子在太阳的照耀下,在鲜红的血中,熠熠生光。
风逸安自是辨得这串流苏,每次闻南叙将他打趴下的时候,他仰头就能看见他腰间的这串流苏,曾经多少次想将其从他腰间拽下来,只是闻南叙的武功实在高强,他连他的衣角都摸不着,就别说拽下他腰间挂着的这串流苏。
偶然听闻他说这流苏是桑萤声亲手做的,连这洁白无瑕的珠子,都是她亲手磨的,除非他死,否则这流苏绝不会离身。
低头望着这串也不知被谁的血染红的流苏,此刻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无论是谁的血染红的,只要不是他闻南叙的,他就放心了。
骑上马,脸上恢复了太子一贯冷硬的神情,对着旁边的侍从说道:“派人把这个地方清理干净,莫让这浓稠的血腥味,再将山里头那老虎黑熊给引出来。”
回到灾区,风逸安亲手将那串流苏洗干净,只是再怎么用力,它也回不到先前那般雪白的模样。
“殿下,不好了。”
风逸安将流苏上的水拧干,“又怎么了?”
“瓦塔一支精锐在南山关周边,来势不善。”
风逸安眼底泛起一层冷色,“果然,某人的大尾巴藏不住了,真以为除了闻南叙一切就万事大吉了吗?”
看了眼手中的流苏,薄唇掀起一抹未可察觉的冷笑,一支精良的队伍悄悄向南山关靠近。
西北的风很大,一阵接着一阵,携带着这边的血雨腥风一点点爬过青山,越过万水,吹到了京城。
这天,锦绣坊大批新款上市,引来了不少大家小姐来访,就连宫里头的风忆慈也忍不住想来凑个热闹。
前两天皇宫的刺杀一事,让整个皇宫变得压抑不少,风忆慈受不了那样沉重压抑的气氛,大清早就跑到将军府,将还在睡梦中的桑萤声拽起来。
“桑姐姐,我听别人说今日锦绣坊会上新好多好多的春装,你陪我去看看好不好?”
瞌睡桑:“???”
风忆慈对于自己好不容易出宫激动的不得了,觉得大街上什么东西都好的不得了,滔滔不绝在桑萤声耳边讲着她一路走来看见的各种有趣的东西。
无非就是沿路有多少家卖吃食的铺子,街上某位姑娘的妆发好看的不得了,只可惜没见到一个好看的男儿,最后连下车在将军府看到的一只蚂蚱都没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