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发榜后,耿定向并没有举办筵宴,而是匆匆离开徽州城前往他府举办院试。
对于南直隶提学而言,今年无疑是忙碌的一年。在四月到八月期间,他要主持各府的院试,而后还要主持一场科考,从中挑出合格的考生参加今年的应天乡试。
当然,辛勤的付出亦会带来回报。且不说他对所选的生员存在录取的恩情,一旦他所挑选的生员在本届乡试表现优异,那么他便有机会通过这个政绩升迁回京。
虽然耿定向匆匆离开了,但通过院试的六十位生员此次显得犹为兴奋。
“恭喜!恭喜!”
“同喜!同喜!”
“恭喜林兄,你算是小三元郎了!”
……
在榜单下,中榜的六十名生员显得十分的亢奋,当即便互相进行祝贺道。
由于第一场的甲榜有着三十人,而乙榜仅是六十人争夺三十个名额,故而此次过来看榜的考生并不多。
“侥幸而已!”帅魁面对周围人的祝贺,显得十分谦虚地回应道。
就在昨天,朝廷已经对汪永安舞弊案进行判决,对原徽州知府何东序革职查办,而汪永安的童生功名被剥夺。
只是帅魁的“小三元郎”称谓无疑是存在着争议,毕竟帅魁是否能递进为府试案首并没有官面的说法,故而亦可以认为帅魁并非徽州府试案首。
帅魁对小三郎的称呼并不热衷,面对同样通过院试的方万山和江东之,便十分豪爽地道:“走,今天我请客,咱们到四季酒楼好好吃一顿!”
“帅兄,你不能厚此薄彼,我等听闻四季酒楼久矣,却不知今日能否有口福呢?”位列第二的叶时新凑了过来,却是微笑着说道。
帅魁从来都不是小气的人,加上四季酒楼本就是自己的产业,当即便是将相熟的生员都邀请一起前往。
文人相聚,又是刚刚夺得梦寐以求的生员功名,在场的生员自然是诗兴大发,更是一直畅饮到傍晚。
帅魁成为大家所围攻的对象,在将那些醉倒的生员送走后,整个人便醉醺醺地回到自家宅子。只是在进入垂花门后,结果沿着笔直的院道进错了房间。
这个房间透着闺房的女人香,在拨开珠帘才意识到走错了房间,便只好悻悻地转身离开,但此时走路已经是头重脚轻。
不过走出房门的时候,却是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突然间迷失了方向,完全找不到自己的房间在哪里。
“老爷,小心!”
管家看到帅魁醉酒归来,便带着两个仆人跟着过来。原本看到帅魁进入媚娘的房间都准备离开,结果看到帅魁又走了出来,当即便上前扶住道。
帅魁在失去目标后,却是再也撑不住沉甸甸的身躯,便是倒在自己的管家身上。
管家的年纪已经不小,只是帅魁并不算重,便堪堪扶住已经醉倒的帅魁道:“快,将老爷背回去!”
“哪里去呢,送到我的床上吧!”媚娘看到仆人要将醉得不省人事的帅魁背回侧边的房间,却是下达指令地道。
仆人先是一愣,但还是十分听话地将帅魁送进了媚娘的香闱。
帅魁的脑袋隐隐作疼,只是闻到香喷喷的被子,身上在躺到床上的时候,却是有一种来到了天堂的感觉。
只是此刻已经没有精力深究自己到了哪里,此时身体已经困乏到极点,便在这张床上舒服地睡了过去。
媚娘坐在旁边,看着这个在自己面前沉沉睡着的男人,伸手摸着他脸上的条纹,发现这个男人生得颇有阳刚之气。
一个多时辰后,终于睡饱了。
帅魁睁开眼睛看着这张结实木床的床顶,当即意识到这并非自己的床,侧过头便看到正在灯下刺绣的媚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