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九和苏宝衣行走在绿荫间。
云九道:“这片白玉兰树是离伯的最爱。每逢白玉兰盛开的季节,离伯喜欢坐在亭子里嗅着花香,弹拨稽琴。我猜想着,离伯是在想念我母妃吧。”
据说,他母妃生前喜欢白玉兰花,擅长稽琴。
说起母妃,云九情绪低落。
他道:“我母妃长的极美,仿佛不食人间烟火,她的眼睛又深又长,眼睫毛覆下来,仿佛各有一勾月牙儿,笑起来有着沉鱼落雁的味儿。”
苏宝衣随口问:“你见过你母妃画像?”
“我见过我母妃,我记得她样子。”
“见过?在梦中?”
“我刚出生的时候见过,之后我母妃的相貌一样印在我脑海中。只是这事,我一直没跟人说起,你是第一个知道。”
苏宝衣不可置信:“你一出生就能记事?”
不是说人的最早记事一般不会提早至三周岁以前,大部分人开始记事都会在四周岁开始吗?
云九道:“我真的记得我出生时候的事!”
苏宝衣愣愣的看他。
她的最早记事,也是从出生开始,那是因为她是胎穿而来,拥来前世的成年人智慧。
云九不是胎穿而来,怎么可能像她一样一出生就能记事?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说不定,云九是个与众不同的奇葩呢。
苏宝衣想不明白的是,之前云九一直说她把他忘记了,难不成,很久很久之,他们当真的见过?
这一想,苏宝衣便问了出来。
云九目光落到她腰间丝绦之上系着暗色银质圈镶紫色老藤雕刻配件上,轻声道:“宝儿,这老藤配件是你五岁的时候我送给你的。”
苏宝衣脑海中灵光一闪,忽地想起一人来。
脱口而出:“九哥?你是说,你是当年那个被庸医误诊,说得了不治之症麻风病,因而被家人送到崇国寺等死的男孩九公子?”
云九眼底起了涟涟的笑意,低声道:“你终于记起我是谁了。”
那一年,云九九岁。
漠北使者到来,提出要和亲,当时大齐因为经历了党派纷争、天灾人祸不断、内忧外患等原因,导致国力较弱,不敢拒绝。
跟兰贤妃素来有矛盾的容贵妃暗中使坏,提出要让静和公主和亲。
理由是静和公主命硬,二十岁了,还没出阁就克死了两任未婚夫,到漠北和亲,就是祸害也是祸害他国的国君。
元康帝一听便同意了。
自己唯一的女儿静和公主到他国和亲,兰贤妃伤心过度,卧床不起。
云九那个时候也病倒了。
先是腹绞痛,胀满,再到恶心,呕吐。几天后,全身上下密密麻麻的出现了许些红色斑丘疹,浅浅的,像痱子那样的小红点,没几天时间,小红点变成了一块块红斑。
全身有热辣辣的灼热应,还有剧烈瘙痒。
太医院的御医全给他看个遍,都说是荨麻疹,由邪毒所致。
后来红斑变成了多角形丘疹,覆有糖皮样鳞屑,密集成群。没过多久,丘疹融合成片,形成苔藓样变。
太医院的御医又再给他看个遍,最后诊断后说癞大风。
癞大风,俗名“大麻风”是一种慢性传染病,让人闻之色变,无药可治,只有等死的份。
容贵妃借机将云九赶到崇国寺,任他自生自灭。
刚巧那段时间离凛夜遇到一件颇为辣手之事,需要到场亲自处理,因此离开汴京城,有了半年之久。
精神萎靡被病痛折磨得生不如死的云九,意外遇到苏宝衣。
那个时候苏宝衣才五岁,在院子门前那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