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宫参加宴席之前,苏宝衣把自己肚子填得饱饱的。
宫中宴席菜肴自是丰盛的,且仪式感很重。
问题是那些夫人小姐们胃口不大,还要顾及形象,吃东西小口小口的,只得三成饱便停筷不吃了。
苏宝衣没这么蠢,会虐待自己的胃。
民以食为天是不是?
但也不好众人都停筷了,独她一人奋战美食,这多丢脸。为了不被饿肚子,进宫之前把肚子填饱是明智之举。
琰瑶公主让苏宝衣和苏雪遥跟她一起乘坐一辆马车进宫。
苏鸿飞骑着高头大马走在前面。
苏雪遥面对琰瑶公主,心中发怵,她小心翼翼,不敢多说话,唯恐得罪。
自家娘亲那三跪九叩学规矩矩的教训,她想想就心惊胆战。
琰瑶公主对这个小姑子甚为冷淡。
在宫中生活多年,看人还是有眼力见的。
她从心底里瞧不起苏雪遥,并不是苏雪遥的出身,而是苏雪遥骨子里的那股小家子气,跟她娘顾氏一个样,上不了台面。
但对苏宝衣却是另眼相看,热情万分。
一路上,马车内只有琰瑶公主和苏宝衣说话的声音。
“宝衣妹妹,你们‘花脂粉天下’的脂粉当真是好用,粉末细腻,颜色自然,且白皙透亮,十分滋润,我极是喜欢。”
“公主殿下喜欢就好。”
“宝衣妹妹,叫我嫂嫂吧,叫公主多生分。”
“嫂嫂——”
“宝衣妹妹,我就喜欢你的大方得体。到底是侯府嫡小姐,优雅大气,举止言谈间有着大家风范。”
苏雪遥听的刺耳。
觉得琰瑶公主的弦外之音,不就是讥讽她不是真正的侯府嫡小姐,举止言谈没有大家风范么?
心中忿然,却是敢怒不敢言。——不,连怒也不敢怒。
她继续听琰瑶公主和苏宝衣说话。
“宝衣妹妹,你是不是跟我二皇兄承郡王很熟悉?”
“我跟承郡殿下见过几次面,说不上熟悉。”
“中秋之夜你跟二皇兄合奏一曲笛筝,‘梦蝶儿’花茶居又有二皇兄的提字,我还以为你们交情匪浅呢。”
“嫂嫂说笑了,我跟承郡殿下身份云泥之差,而且我一个闺阁女子,又怎能够跟承郡殿下‘交情匪浅’?”
“宝衣妹妹是我说错话了,你可别生气。”
“嫂嫂,我没有生气。”
“宝衣妹妹不生气就好。宝衣妹妹你不知道,我之所以说起二皇兄,是因为我跟他关系好,我母妃去世早,这些年来我生活在宫中,多亏了二皇兄母妃王嫔娘娘照料,也多亏了二皇兄呵护。”
宫中不易居,是把人头悬在裤头上的生涯。
想起这些年的艰辛,琰瑶公主一阵唏嘘。
顿了顿她又再道:“我二皇兄天资聪颖,才华优裕,待人宽和,没有人不夸他的。
可惜我二皇嫂是福薄的,生远儿的时候难产……哎,说来说去也是命。
二皇兄也是情义深的,这些年来也没续弦。
二皇兄说了,要找,也找一个情投意合的女子,他会爱她逾生命,宠她如珍宝,会赠她一生美好。”
琰瑶公主说着说着,自己倒先感动了起来。
眼眶微红道:“像我二皇兄这般好男人,世间不多见。日后谁家姑娘能嫁给他,那是三生修来的好福气。”
苏宝衣微笑着,并不答话。
心中却是不以为然。
小宝都说了,男人的话能信,母猪都会上树!宁愿相信世界有鬼,也不要相信男人那一张嘴!
——这是五千年的历史长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