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七。
大雪纷纷扬扬地洒向大地,白茫茫铺满了整个边际。
城外破庙,几个衣衫褴褛的乞儿蜷缩在火堆旁。
“你们听说了吗,”一个长脸凸嘴的汉子用手蹭了蹭旁边的人,“今儿是徐家大少爷娶亲的日子,要不是大雪封路,我早就去城中讨赏了。”
“就是,听说这位徐家的当家夫人出手可大方了。”
“往常闹饥荒的时候,这位施粥的次数都比别人多。”
“你们说的是哪位徐夫人?”
“还有哪位,自然是徐次辅家的夫人。”
“徐次辅当年不是娶了两个夫人吗?”
“难为你还记得,”一人恍然大悟,“当年徐次辅高中探花,白家姐妹齐齐下嫁徐次辅,还被传为佳话,只是这白家大姑娘手段太过毒辣,白二姑娘生子的时候,她竟买通稳婆,差点弄出一尸两命,从此徐家就是二姑娘当家了。”
“不仅如此,我还听说,徐次辅当年求娶的是二姑娘,可是大姑娘以死相逼,最后二姑娘不忍白老太爷为难,答应共侍一夫。
“想不到还有这一桩事情,那白大姑娘也太恶毒了,如今徐夫人也是苦尽甘来了。”
“就是,听说徐次辅可是和三皇子搭上线了,还能进一步呢,”那人神秘兮兮的说道,“这回徐大少爷娶得就是荣阳公主的女儿,那可是皇亲国戚,以后徐家三代富贵跑不了。”那人自己说着,语气里都不自觉的流露出一丝酸涩。
“你说这些干嘛,咱们就是穷鬼命,你还以为自己有徐次辅的学识和才华呢。”一人耻笑起来。
“得,得,要我说这雪得赶紧停了,天都快黑了,要不最后一波赏钱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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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在旁边扼腕叹息。却没注意到佛像后面的破木板上躺着一个瘦骨伶仃的女人,在听到徐夫人的时候,她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她竖起耳朵听了听,呆滞的眼睛转动了一下,依稀还可以看到往日的神采。
在听到白怜柔的儿子今天成亲的消息时,似恍然的呆笑一下,没人知道这位尊贵的徐夫人白怜柔曾做她的丫头,还是她把白怜柔从那个泥潭中解救出来,也没人记得二十年前徐府的宅子是属于白家的。
她用手指绕着发尾,她的发尾干燥枯黄,那一头乌黑发亮,用手一触如锻子般光滑柔顺的乌发,早就被时间消磨的不复存在了。
“白棠,白家几代清贵,白老大人,一生清名,可为什么白家有你这个污点呢,要是他老爷子知道你做下的蠢事,恐怕是死不瞑目。”一个尖刻的声音恍若在她耳边低低说道,
这句话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重复在她耳边萦绕,似一把利剑把白棠已经腐烂心脏刺了一个大窟窿,鲜血淋淋的。
她这一生为了一个男人把白家倾数奉上,沦落到这个地步是自作自受,可她唯一对不住的就是祖父。
快二十年了,她不知道怎么沦落到这一地步了,被所有人众叛亲离,人人都说白怜柔宽厚仁慈,为了姐妹之情,忍痛割让自己喜欢的人,只有白棠知道她不过是这对狗男女间的一个小小的炮灰罢了。
白棠当年容貌家世极为出色,如果不是白怜柔,她怎么会为徐绍林倾心,甚至做下那么多蠢事,最后答应和白怜柔共侍一夫。可世人都认为是白棠恶毒。
一年前,最后一次见到白怜柔的时候,她看上去还是那么善良大度,那双清澈又带点无辜的眸子担忧的盯着她,“棠棠,你知道吗,这回你错的太离谱了,我劝了许久,绍林他好不容易原谅你,你以后就好好在庵堂念念佛经吧,不要辜负绍林的一番苦心。”这是白怜柔最后对白棠说的话,白棠不由泛起了一股恶心,
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