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交上数学试卷的孟舒就回过头来，和许意秋吐槽抱怨。
“秋秋，这次数学试卷好难啊，我最后两道大题都只做了第一小题。”
许意秋碰了碰鼻尖，迟疑了片刻。
“嗯……我觉得还好吧”
“行，别说了，你已经打击到我了。”
孟舒回过头去，独自郁闷。
许意秋以为自己的语气足够委婉了，她的确觉得还可以。
平常的题清汤似的，喝起来像凉水，今天的题才有挑战性啊。
行吧，让舒舒自己琢磨吧。
于姝雅这才抄完数学试卷，趁数学课代表没走，赶紧塞到一摞试卷中间。
她答题纸上写得满满的，和许意秋答案是一样的，不过却有天壤之别。
许意秋的字迹工整，不知道吃了几个打印机 ，理论清晰，用得是老师上课讲的方法；于姝雅的字迹潦草，长得跟她脸一样，也不知道抄过多少试卷，妥妥野路子。
其实，于姝雅本来想在网上搜答案，但搜不到，只好花大价钱从别人手里买答案，对不对还不知道。
晚一点交又咋样，她做的一定比许意秋正确率高。
一旁emo的孟舒再次回过头来。
许意秋抬起头来，笑了笑。
“不抑郁了？”
“害，闭关锁国不能是常态，开放交流才是正道。”
“秋秋，下学期选课走班，你选什么科目啊？”
孟舒还想和许意秋在一个班，她舍不得和她分开。
尽管有很大几率要分开，因为她的成绩比不上秋秋。
“不确定，反正我不选物理，物理不爱我。”
“那不就选不成理科班了，阿姨会同意吗？”
“肯定不会。不过，我想决定我的未来。”
“唉，如果可以不选数学就好了，再学，不是我挂课，就是我头秃，反正，受伤害的都是我。”
“那可不行，数学这么有趣，得多学一点。”
“呵呵。”
孟舒摇了摇头，再次转过身去。
秋秋，真正的魔鬼！
程言卿他们说选课走班的时候就停住了笔，专心听他们谈话。
他扶了扶眼镜。
不选物理吗？
他本来还想选全理。
看来，也要改变目标了。
许意秋低头又开始做题，可那一题迟迟不见答案出来。
她在痛苦地挣扎，一个人挣扎。
她在想，
她为什么要任人摆布？
凭什么不能有自己的选择？
她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女孩，
还只是个孩子，
她关心过她的生活吗？
她发烧生病的时候她在哪？
她每一次躲在门内哭的时候，
她又在哪？
陌生人会关心她。
她只会问她要好成绩，
要她听话，
她听话了，
懂事的孩子没糖吃，
她就不喜欢吃糖了。
生活没给她喘气的机会，
许多事她不懂，
但总是零到一的成长，
她要求完美，
可她放过她吧！
可是现在，许意秋不想做她的提线木偶，只想成为独立的个体。
对不起了，亲爱的母亲，小秋要开始叛逆了。
许意秋右手握笔，写下答案。
洁白的答题纸，墨迹晕染开来。
许意秋眼尾泪珠滚落，湿了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