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祁然捡起地上的传单，手指抚过上面的割痕，举起来对着阳光，两手拉起倾斜的对角。
纸张变形，割开的地方变得镂空，能清晰看到它的字样。
「温泉镇」。
不管这是不是博士留下来的，能见到同行人发出的信号，祁然心底稍安。
他对博士的话深信不疑，她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算起来，他与钟明珠是最先跳船的，坠江后就一直拼命往远处游。
之后祁然目送着萧何他们也落入水中。
但彼此距离过远，他与钟明珠身量较轻，被水流快速冲向下游，压根无法与对方汇合。
再往后，游轮在远处轰然沉落。
钟明珠抓着救生圈一直呆呆的，半天才喃喃自语。
‘多少条人命呀！’
随即又天真地反问。
‘博士是不是还在船上？’
祁然不想理会她，他一直在心底安慰自己，博士一定会没事的，那个谁不是很强吗？
那个男的一定能带博士突出重围，从里面活下来。
这种压抑的情绪，在今天见到传单时，好转不少。
“所以我们直接去温泉镇集合吗？”一瘸一拐的少女趁他停住，终于跟了上来。
钟明珠看着狼狈不已，衣服被体温熏得半干，皱皱巴巴黏在身上，再没有往日的活泼，满眼都是疲惫，看起来整夜都没休息好。
“嗯。”祁然将传单丢在地上。
“就不能试着找一找他们？”钟明珠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表哥事事依着她，博士也十分和蔼，不像眼前这个表情凶悍的少年，一路上都没有什么好脸色，连她喊脚痛也不会停下来等她。
祁然转过身，有些失去耐心。
“你要去哪里找他们？发布信号的人已经启程，见到传单的人也即将上路，你要在这儿找一辈子？”
面对冷冰冰的少年，钟明珠委屈地抿着嘴巴，态度软弱。
“我知道了，你凶什么……”
“这就是我正常的态度。”祁然微微仰头，从眼帘下方漠然地看着比自己矮一头的少女。
他眼中只有博士一人，从头到尾从深渊中救出他的只有博士。
就算萧何背过自己，也是听博士的命令。
他这种杀戮机器，在短暂的几日相处中，与其他人并不会生出什么深厚的感情。
如若不是跳船前博士将少女的手交给他，祁然压根不会顾及这个一直呛水拖后腿的家伙，直接就会逆着水流而上去找博士。
“你……”钟明珠气得咬牙，“祁然你怎么是这样的人啊！”
“你想我哪样？”少年烦躁地皱眉，“你是十八不是八岁，以后开口讲话能不能长点脑子？之前在甲板，非得把萧何的情况交代出去是吧？打嘴仗有什么用吗？”
“我不吃这套，找到博士之前，你最好闭上惹事的嘴，否则我就丢下你，告诉别人你被丧尸咬死了！”
用略显稚嫩的声腔恐吓完她，祁然转头往前走。
不过他当然不会这样做，他怕他的博士会伤心。
虽然博士面上平平淡淡，但似乎很看重与同伴的情谊。
而且既然是她交代给自己的事情，当然要做好。
但那番话凶出口，简直不要太神清气爽。
身后，那个小可怜抽抽搭搭地继续跟上他，不知道偷着哭了多久。
两人暂时的和平在下午时分再次爆发。
“你！它们才多小啊，还不够塞牙缝的！我们找别的食物不行吗？”
钟明珠看着地上几只鹌鹑的小尸体，忽然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