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一大早，大姑姐王阿依就来拜年了。
她带了很多东西，自己家的腊肉香肠还有一箱牛奶、一板鸡蛋、一袋米。
这边的习俗是嫁出去的女儿初二来娘家拜年，女儿带东西来，儿子儿媳要给女儿的孩子压岁钱。
周灵早就备好了红包，大姑姐的儿子和女儿都没过来，她就给大姑姐，两个人推来推去好一会儿之后，大姑姐才收下的。
大姑姐就嫁在这个村子里，不过，平时也不怎么来往。
她吃过饭之后，就回去了。
王显对这个这个女儿挺热络的，韦大芬倒是一般般，没给她什么好脸色，一直都是淡淡的，连意思意思地问一下外孙和外孙女为什么没来都没有。
她这么反常，挺奇怪的，不过周灵也识趣地没问。
人一走，韦大芬还哼了一声，问周灵，“灵灵你刚才的红包包了多少啊？”
“娘，一毛，怎么了？”周灵问了王柏成，才包的。
她刚说完，韦大芬就拉着脸，更不高兴了，“包那么多做什么？”
“……”
人家送那么多东西，包一毛，不算多。
二姑姐王阿玲天都快黑了才到的，她嫁得比较远，在十里外的一个村子里。
韦大芬吃过午饭，就一直等着她，她迟迟不来，她就一直坐在村口的大树下等着。
今天早上下雪了，地上结了厚厚的冰，呼吸都哈着气。
王柏成怕她冻感冒了，去找她，让她回家，她也不回，非要在那里等着。
他有些生气，“娘，你这是做什么？二姐那么大一个人，还能出什么事儿不成？你一直在这里，不是叫人看笑话是什么？”
“你不懂。”韦大芬别过脸，痴痴地看着路口，每走过一个人就燃起一丝希望，结果走近了发现，还是不是她女儿，就又失落地搓着手，“上次你张婶赶集遇到她，她还说她要来拜年，让咱们等着她的。”
哪里有子女让父母等了一天还不到的道理？王柏成一股子无名火没处发泄，不再管她，快步回去了。
“怎么了？”周灵看他不高兴，就握着他的手，他刚从外面回来，身上都是寒气，手也是冰凉冰凉的，“来，烤烤火，炭火烧得可足了呢。”
这个炭是王显自己烧的，他在山上砍了榛子树，盖了土窑烧的，质量特别好，烧起来一点的烟都没有。
王显烧了很多炭，用村子里刘大锤家的牛驼回来的，留一些自己烧，剩下他都卖了。
过年正巧是寒潮来袭的时候，他的炭卖得很少，八分钱一斤，炭挺压秤的，他卖了一万多斤。
之前他天天出门烧炭，周灵他们还以为他去哪家打牌了。
当然了，他卖炭得到的钱，是不会给家用的，给大妹二妹包了一块钱的大红包，还买了冬瓜糖和桃酥，剩下的钱，他都留着打牌抽烟。
“灵灵……”王柏成现在还是一肚子火。
“怎么了？”周灵握着他的手，“谁惹你了？”
“还不是我娘，非要眼巴巴在那里等二姐。二姐来不来都不一定呢，到时候冻感冒了，她又要嚷着不舒服。”王柏成很无奈。
“娘想等，就让她等吧。”周灵还是能理解的，“我回家，我爷爷奶奶也一直在门口等我啊。老人嘛，就喜欢在门口等着，你也不用劝，他们心里高兴着呢。”
“灵灵……”王柏成欲言又止的。
“好了，不管这个了，吃橘子。”周灵给他拿了个橘子，“我剥给你吃。”
“额……”王柏成一脸菜色，“我，我不吃了吧。”
她吃橘子的时候，总会习惯给他几瓣，吃着吃着，他现在都有幻觉了，动不动就闻到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