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福巷住着的都是小门小户,巷子里只似有若无地点了几盏灯;巷口也窄,两侧停放着板车推车,马车是行不进去了。
“小姐,您是来寻那粽子的吗?这时候了没准人家已经收摊了,明日奴婢来买吧。”玉竹说。
程晏道:“碰碰运气吧。”
其余几人在巷子口候着,程晏让忍冬点了盏灯笼随她下去。
才没几步,就踢到了一块不知什么东西,程晏一个趔趄差点绊倒。
“小姐当心!”忍冬赶忙扶住了她。
转了两个弯,隐约看见了房檐上一盏忽明忽暗的小灯旁边插着一面旗子,写着“粉糍糕饼”。
“小姐,该是那儿了。”忍冬说。
两人朝着那半掩着的小门走去,才要叩门,门就突然被打开了,门里的孟淮安正往外走,两人险些撞着。
“姑娘没事吧?”孟淮安道。
待得程晏抬头瞧清那人的脸,不由得心下一惊。
是他?
这漆黑的眼眸仿佛似曾相识。
忽明忽暗的烛光映着他棱角分明的面庞,与那晚的人有八分相似。
见程晏没应声,他继续道“是在下失礼,不如这最后的一包粽子就当给姑娘赔礼。”
“别动。”程晏双眼努力地打量着他。
那人便定定的任她端详。
面容清俊,棱角分明,眼眸尤为动人。她不知如何形容这人的相貌。好比木秀于林,风非但未摧之,还怜爱得紧。生得一副让人好生眼热的俊俏皮囊。
“你怎么知道我是来买粽子的?”程晏试探地问道。
“呦!姑娘您来啦!”没等那人回答,门里就传来了老翁的声音。
那老翁紧着步子,“孟公子,您二位认识啊。”
“我刚才出门走得急,险些冲撞了这位姑娘。”
孟公子?
他就是传闻中孟家寻回来的庶子?
程晏回想起那信上所写,不禁暗叹那人说得还是含蓄了些。
什么姿容出众?他这张脸,堪称妖孽!
那老翁转而对着程晏道,“姑娘没事儿吧,诶呦,这些天我还念着您呢,怕您找不着这偏僻地方,还好姑娘您来了。”
程晏笑了笑,“今日来得不巧,粽子又被这位公子抢先一步。”
老翁拱手道:“劳累姑娘跑这一趟,孟公子也是老主顾了。粽子的确是没了,您可否留个地址,我明早趁热给您送去。”
程晏勾了勾嘴角,似是得到了满意的答案:老翁应声很快,显然是默认了“又被抢先”这里头的前提——上回也是他。
程晏似笑非笑地瞧着孟淮安:“无妨,老板。我正好有些饿了,随便来些别的糕饼,这位孟公子付银子。”
“好嘞,姑娘您屋里坐。”老翁微弓着身子作请状,孟淮安也侧了身子,老翁引着程晏进门去。
孟淮安侧身让程晏先过去,跟在她身后进了屋。
屋里只简单摆了两三张桌子,放着最简陋的木凳,被擦得很干净。
程晏随意地找了张凳子坐下,孟淮安则坐在对面。
老翁用那用久了皱皱巴巴的巾布抹了抹已经磨得发亮的桌子。随后端来一碟糯米糕,一叠豌豆黄,又上了壶散茶,躬身赔礼道:“姑娘,我这儿没什么好茶,您就勉强解渴吧。”他笑着,脸上的皱纹陷得愈加深了。
“康叔,再给她来一盏糖蒸酥酪吧。”
“不必麻烦了。”程晏道。
“不麻烦不麻烦,屉上蒸着,就快好了,您二位先聊,我去看着火。”老翁道,随后就进屋忙活去了。
程晏捡了一块糯米糕,送了半块入口,另一半搁在碗里。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