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玉竹念叨着:“小姐,您身子才好,昨儿又饮了酒,本该少出门吹风……”
“玉竹。”程晏叫住了她。
玉竹停了唠叨,眼睛圆圆的等着程晏的下文。
程晏瞧着她这样子,无奈轻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方才带出来的果子茶点,你拿出来用些罢。”
“奴婢不饿。”
南星在一旁噗嗤笑了出来,“你呀,且消停些罢。”
玉竹一脸做错了事的样子,程晏瞧了满眼无奈,笑而不语。
“给我滚出去!滚远点!”妇人尖利的怒喝刺耳得很。
程晏抬手,南星拂起了帘子。远瞧着一个年轻妇人叉着腰站在门口,身后站着几个小厮杵在她身后,把门拦得死死的。门口一名女子抱着琵琶站在台阶下。只见那妇人厉色斥着那女子。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
“你去看看发生何事。”程晏朝南星道。
没多会儿,南星便打听了个七七八八,“有说是衔月楼的行首找上门来逼着这家纳妾,被这家的夫人赶了出去;还有说是那妇人的相公前头许了行首名分,拿了行首娘子的银子置办产业,却转头娶了别家姑娘。”
“衔月楼的?叫什么名儿?”程晏问道。
“边上的都叫她阮行首,说是弹得一手好琵琶。”
阮行首?莫非是——
“我下去看看。”说着,程晏就要起身,坐在边上的忍冬撩了帘子先下了车扶着程晏,后面的玉竹满脸的讶异:“小姐!市井的污糟事您怎么好掺和?要是传了回去……”
却没拦住。
程晏没顾着身后阻拦的声音,戴了帷帽,便下了车。她在车边对忍冬说了些什么,忍冬急匆匆地走开了。南星边跟着边朝玉竹使脸色,玉竹立马住了嘴跟上来。
“这是什么年月,娼儿啊妓儿的都能上门来撒泼了!怎么着?勾栏台面儿混不下去了跑到我家门口从良了?也不瞧瞧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弹个曲儿封个行首就真以为自己是个角儿了?千人枕的烂货!”那夫人喋喋不休地骂着。
阶下立着的女子却寸步不动,紧咬着嘴唇,红着眼眶怒目而视,“我说了,我是来要我的钱,给他做妾,我还真瞧不上。”
她声音不大,涨红的双眼透着倔强。
“说的什么鬼话!我家相公何时拿过你的钱?再说了,你的钱都是哪来的?都是榻上功夫罢!我们可消受不起!”
“你!”
“怎么着?”那妇人向前两步,上手便搡了一把那女子,险些将人推在地上。“你这个婊子破烂货,最好给我趁早滚得远远的!”眼见着就扬起了手。
“住手!”程晏喝声道。
她一步步走向人群中央,直朝着那妇人而去,“当街打人,娘子好大的威风。”
那妇人调转了矛头,“呦——,还有救兵啊,啧啧啧,瞧这通身的气派,这又是哪家妓馆的头牌啊?好意思替娼儿出头,还遮什么脸啊——”说着那妇人便伸手朝着程晏的帷帽而去。
“啪!”,南星上前,一个响亮的耳光落在那妇人脸上,身后的小厮都没来得及反应。
程晏纹丝不动,对着南星淡淡道:“轻了,还得练练。”
南星低头道:“是,奴婢知道了。”
那妇人捂着脸,整个脸连着脖子都涨红了,“你竟敢打我!我相公可是做官的!”转而气急败坏地朝身后喊着:“都愣着干嘛呢!我花银子养你们吃白饭的?”
那妇人身后的几个大汉赶紧涌上前来,朝着程晏几人而去。边上看热闹的瞧这架势,纷纷退后,竖着两只眼睛袖手旁观。那妇人更是满脸的厉害,“敢在老娘门前找茬儿?我非得给你点颜色瞧瞧!”
眼看那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