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了。天心正准备告退，却被拉住了手臂。她转头，看见心心念念的王爷也正看着她，那张惊为天人的俊美面容上含着淡淡笑意。这一眼便让她羞红了脸。
王爷留她的意思，太明显了……
“在这等我。”
说完，高秉言迈开长腿，回了书房。
父亲的回信竟然到了。他连忙挑亮了灯，拆信阅读起来。
读着，他的脸色由红转白，捏着信的手指也用力得泛了白。最后，他愤愤地放下了信纸。
那信纸上，清楚可见几个墨色浓重的大字，“竖子”、“无能”。
没想到，父亲不仅不准备出钱，还在心里大骂了他一顿。自从黑水城的事失利以来，父亲就时常对他不满，而答应步同真填账一事更是让父亲暴怒。
高秉言揉着太阳穴，把信纸放在了烛火之上。
虽然他和父亲约定了每次通信都要及时烧掉以绝后患，但这次他是出于自己意愿，不想再看到这么一封糟心的玩意。
局势已然如此，父亲竟然不舍得花钱。
看着火舌一点点吞噬信纸，高秉言把纸灰碾碎，眼底越发地冷。既然父亲靠不住，那就不靠。
他就不信，靠自己，他不能和公主共谋出一番事业。
从书房出来，已经是深夜了。
夜寒入骨，高秉言拢了拢身上的大氅。
想到房内的女子，他加快了脚步。手才放到门上，门便从里面开了。天心已经困得不行了，眼睛和鼻尖都红红的，还在等他。
房间内的灯火并不很亮，在如此昏暗的光线下，她与齐思姜的面容又多了几分相像。
高秉言看她的眼神炽烈起来，甚至掺杂了几分怨恨，而天心却没有察觉，为王爷更衣后，又伺候他洗脚，然后才熄了灯，在他身旁乖巧地躺下。
“王爷，有件事，可以求求王爷吗？”黑暗中，天心窝在他怀中小声说道。
“什么？”高秉言的声音极度温柔，无人看得见他眼底的冰冷。
“我想……能不能不喝避子的汤药……王爷留给我一个念想，好不好？”天心将这番在心里反复打了草稿的话说了出来，说完更是忐忑得手脚都发起了抖。
“都依你。”高秉言答道。
随后，他将人搂过来以身覆她，直到后半夜才尽兴。许是打算温柔到底，他起身给天心端来一杯茶。
次日，一卷草席由几个人抬着送出了恭康王府。
高秉言听了小厮的汇报，点了点头。他特意备上了海棠香囊，今日，他要到鸿福药铺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