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思姜从木樨院中跑出来时,萧成钧从军营检视完,正准备回萧府。
在大街上,人来人往,萧成钧骑马缓缓走过。一个妇人牵着小孩,孩子正在哭闹,要买冰糖葫芦。往前走几步,卖汤饼的支着一口大锅,香气四溢。三三两两的女子结伴从首饰店走出来,见了萧成钧害羞地避让。
这一派繁华的景象实属不易。萧成钧想起前世城破时民生凋敝的景象,心中唏嘘。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忽然传出了一声凄厉的哭喊。
一个女子身着单衣,摔倒在青石板路面,头发散乱,双手勉强支撑,可很快就因为脱力而又摔倒在地。
在她身后,一个家丁打扮的男人凶恶地看着她,手中拿着一条皮鞭,恶狠狠道,“你还跑?胆子不小啊。”
旁边立刻有人站出来,“光天化日之下,怎能如此行凶?”
“就是,这也太不讲理了。”
一个妇人说着便要去扶地上的女子。
家丁拿出一张写满了字的纸,“我看谁敢管?这妓子是我家少爷花一百两银子买回来的,就是个物件儿,别说当街打她,就是杀了她,官府也管不着!”
看清了那张纸,上面写的确实是卖身契。根据晁菏的律法,娼妓确实算不得良民,何况她的卖身契还捏在别人手里头。方才挺身而出的人无能为力地摇了摇头,不忍看这场面而快步离去。
地上的女子爬到家丁脚下,拖出一条血痕。她抱着家丁的脚,哀求着,“求求你,求求少爷,不要卖了我……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跑了……”
家丁抬脚踹在她的心口,女子仰面喷出一口血来。后面陆续有几个家丁追了上来,其中一人道,“少爷说了,不要这女的了,卖了的钱赏我们哥几个喝酒去。”
听了这话,拿鞭子的男人和其他人相视一笑,色欲满满,“那我们玩玩再卖,小样有几分姿色,我早就想……”
那女子躺在地上,胸口的起伏渐渐弱了下来。他们将女子拖进旁边的小巷子里,其中一人上前拨开她散乱的头发,尽管她脸上一片血污,仍然不掩她骨相的美。那人淫笑着解开她的衣服,“小娘子这么美,也别藏着掖着,给大家伙都看看。”
女子说不出话,眼中先是哀求,很快胸口一凉,她绝望地看天,随后闭上了眼睛。泪珠从眼角滑落。
今天开始,她就算没死,也跟死了没有区别了。
“住手!”
一声厉喝如晴天霹雳般响起,几步马蹄声后,是靴子落地的声音。
“你算什么东西,也来管别人的私事?”正在扒衣服的家丁抬起头,不屑道。
持鞭的家丁看出来人衣着打扮非同凡响,上前道,“这是她的卖身契,看到没?不关你的事,别来管。”
这轻飘飘的纸却决定了一个年轻女子的生命,决定了她可以被如此对待,实在是让人气愤不已。巷子的另一头冲出来一个女子,将卖身契夺走,“她卖多少钱?我买了!”
来人正是齐思姜。她紧紧攥着卖身契,挡在地上的姑娘与家丁之间。
萧成钧愕然,只听齐思姜道,“你们不是要卖她吗?五百两银子,够了没有?”
家丁看着好不容易到手的艳福,不肯放弃,反而用油腻的眼神打量着刚刚出现的女子,“小娘子,我看你也挺飘漂亮,不如你和我们一起玩?”
“放肆!”齐思姜怒斥一声,萧成钧同时出手,只一息间,只听一阵喀拉喀拉的声响,这群家丁便被掀翻在地,双臂脱臼,连扶着墙站起来都做不到。
齐思姜从荷包中掏出一百两碎银,洒在这群人身上,“回去告诉你们主子,这女子已经卖掉了,以后再无相干!”
萧成钧会意,将他们击晕,这才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