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阅读。袁天行抬头紧盯夏忠良的一举一动,双手不自觉地捏成了拳。之前他前来廷尉府,被人搪塞一番请出去,至今都没有进展。眼前这人,会帮他伸张正义吗?
齐思姜之所以将告状之日选在今天,是有所考虑。夏忠良是钟华年祖父的学生,在朝中属于较为中立的一派,与礼国公没有交集。他从南州调上京城,新任廷尉不到半年,平素也不喜与其他官员交际,因此也并不认识卢大。
“你状纸上所言,句句属实?”夏忠良放下状纸,严肃地看着面前这人。
“若有半字虚假,袁天行愿死无葬身之地!”袁天行跪下大声说道。刚才,他在夏忠良的眼睛里,看见了义愤,看见了怜悯,也看见了申冤的一点希望。
“你可知,工匠私逃出属地,乃是重罪?”夏忠良又问。
“知道!可若留在青州,岂能有机会为父母申冤?”袁天行语气决绝,“逃出青州的那日起,小人就做好了准备,只要能将打死我父母的罪魁祸首绳之以法,我这条命都可以不要。”
这番发自肺腑的剖白让夏忠良无比动容。既身为廷尉,便要为百姓察查案件,还公道清白于天下。
“其情可悯。你可有何证据证明状纸所写之事?”夏忠良看到了他身边的包袱。
袁天行取来包袱,在众目睽睽下打开。
里面是一条沾满血迹的布带,乃是从父亲已经僵硬的手中取下,刺绣是青州官差专用。还有两本小册子,记录袁天行及其父的工匠身份。还有按满了指印的一份证词,是目击全过程的村民的证词。
他欲亲手捧上给夏忠良,可双手颤抖得不能自已。都说男儿有泪不轻谈,这会袁天行的眼泪却止不住掉在地上,一砸一个坑。
在场没有人不为此动容。夏忠良收下状纸,命人收好证据。“来人,将此人带下,并即刻派人前往青州彻查此案!”
袁天行见他收下状纸,终于掩面放声大哭。昨天,齐思姜已经对他说过,若廷尉收下状纸,会将他带入牢内,直到此案彻查了结后才会放他出来。
因他状告的是有官身的礼国公,为了防止诬告,律法才这样规定。他已经准备好在牢中坐上一年半载,只要能够洗刷冤屈。
他起身,主动跟着官差下了堂。离开前,他回头看了齐思姜和金花,脸上挂着一丝微笑。
那是重燃希望的笑,尽管,还是十分沉重,但齐思姜看出来,他心里的重担,有了卸下的机会。
“还有人要告状吗?”夏忠良看向齐思姜和金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