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不重,就劝我们各让一步,他们不追究我们损坏草皮,我回来自己治伤。就是这么一个经过,你爱信不信,我也不强求你信。我都疼得这样了,你不来关心也就罢了,你来了没有一句好话,倒说出这些挖心掏肺的风凉话,我白认识你了。哎呦,疼死我了,你的良心掏出来给我看看,到底白的黑的?”
正说着,那位女医生走过来,对尹子奇说:“伤得虽说不严重,还是要注意休息。”尹子奇听了,立马闭上嘴。那医生扭头对我笑一笑,说:“我可以作证,这位同学受伤不是因为打架,一般刀伤也不该是这样子的。”一面说,一面手上比划着,然后回头去看尹子奇,尹子奇此时正双目炯炯望着她,四目一对,那女医生的脸先红了,怯怯一笑,回头瞥我一眼,忙又低下头去。尹子奇念出一句“阿弥陀佛”,笑道:“这世上还是好人多,程寒雨,你我的情分只怕到此为止了。”那医生抿嘴一笑,端了一盘沾血的纱布钳子镊子走了出去,几步走得春风化雨,尹子奇的一双眼睛贼溜溜的跟着她的脚步出了医务室,然后就被一面墙碰得粉碎,终于屁股疼起来,伏在床上低吟轻唤。
我心中一乐,举起手来,朝尹子奇伤口处作势要打,尹子奇忙扭着屁股颠颠地跑开了,嘴里直嚷嚷:“馍有点同情心好吗,人家可是个病人呢。”我笑道:“今天看在这位天使姐姐的面子上,放过你这回好了。你哪里像个病人,这地方也不是医务室,说是红楼更形象。我信天使姐姐的话,既然不是打架受的伤,你自己去和辅导员解释吧,他今天心情不好,我劝你现在就去,别等事儿闹出来,校办知道了不好收尾,到那时你想解释,怕就晚了。”尹子奇听了,撅着屁股往外走,说:“现在就去。”我担心他身上有伤,忙说:“疼不疼,我叫天使姐姐给你找个轮椅来,再叫她推你过去,你看好不好?”尹子奇笑道:“你进来半天,就这一句多少算是人话。疼归疼,我还不至于坐轮椅,你忙你的去,别在这里碍我的眼,我自个过去。”说着,一颠一跛的走了。
看着尹子奇出去,我忍着笑,过去向那位女医生说了声谢谢,这才从医务室出来。来到校园,就见一轮红日热辣辣的挂在天际之上,几朵闲云悬浮在我和红日之间,不近,也不远。那一刻,西京大学沉寂无声,恍惚中,我似乎听见了树木花草呼吸的沉重,感觉到大地躁动的脉搏。我不想回宿舍,便从图书馆后面绕过去,往那边小花园里进去,看几株芍药花开得正妍,才浇过水,园子里气息就湿湿的,芍药花的芬芳叫我情动神乱,伸手去摘下一朵来捧着,花心里滚落含羞的水珠儿,莹莹的闪着亮,忙凑到鼻子上嗅一口,就有淡淡的,如海星青丝的味道,让我不忍撒手,就这样捧在手心里,过去围栏上坐了,看那枝叶间擎出几朵含苞的花蕾,欲开未开,像极了海星娇羞的脸颊,在阳光下躲着我迷乱的目光。
坐一会,想一回,没意思起来,这就起身去园子里面走上一圈,水积潭深,早湿了一双布鞋。然后出来,沿着小道,漫无目的的朝前走去,不知不觉中,走的竟然都是往日我和海星走过的地方,每到一处,便停下脚步,傻傻的站一会,眼目所及,岁月静好。或宁心静思,或攀折柳枝,或轻抚花草,仿佛要从枝叶花瓣上触碰她留下来的气息,感知她指尖的温度。走累了,便坐下来,点了烟抽几口,失了魂似的或痴或呆。
这学期我抽烟越来越凶,每天早晨醒来,第一件事便是抽烟,杨思宇劝过我好几回,他讲了一大堆抽烟的坏处,只是忍着没说出死亡这个词。我也想戒烟,只是生活中的烦闷,心底的一点情愁,没一个寄存的方向,所谓意乱情迷,都是解不开的死结,因爱而痴,竟是前世的一次注定。
有时候,我想,死亡反而是最好的解脱。
白天还好,到了夜里,对那个人的思念,那一份苦痛,最让人撕心裂肺。唯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