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却再无后话。
我笑道:“词穷了吧?书画这里套路颇深,你还须加把劲,可别学虎不成,画个猫出来,笑死人了。”紫嫣冷笑几声,说:“那叫画虎不成反类犬,你也是个半吊子,别在这里卖弄,你才是个丢人现眼的。”我刚要说话,几个参观者从面前走过去,指指点点的,其中一个说道:“吴建国这个字倒是进步了,可惜缺了筋骨,算不上好作品。”后面一人接上话头说道:“已经不错了,成名成家,不是谁都有这个本事的。”一面说,一面往下看过去。
我就朝紫嫣一笑,紫嫣顿时气得脸都白了,愣在那里半天,方说出一句话:“今天来的都是半吊子,鼻子里插根葱,一个个都装象呢。”我哈哈大笑,说道:“你也别太失望,至少我们看到了隋馆长的画。”紫嫣冷笑道:“这算什么,他最好的画不在这地方,你想看好的,你看不到。”我忙问这话什么意思,最好的画不在画展上展出,他办这个画展有什么意思?紫嫣笑道:“办这个也是县里文化宣传的噱头,哪个大画家把好东西拿到这个地方展出,你看这里多半都是普通干部和老师的书画,能有几幅好的?你想看隋馆长的东西,你就得去他家里。想要一幅,脸面钞票两个里面,你有哪一个?”我顿时没了兴致,说:“还是回去吧。”紫嫣留恋不舍,只是今年的画展实在没有新意,也就跟着我出了展览馆。
从文化馆出来,街上挤满了人。
元宵节快到了,城郊几个村的社火队开始进城,锣鼓声震天介的响,彩旗飘飞,鞭炮此起彼伏,热闹到十二分。
我哪里受得了这个,催紫嫣快走。紫嫣却高兴起来,喊着说:“你回吧,我要看社火。”没办法,我一人往家里去。
因开学已在眼前,回到家中,我就开始收拾东西。父亲早被人打电话叫去开会,其实我心里明白,这个县的单位,不过了正月十五元宵节,是没有什么大事可干的,上班只是个借口,去单位坐一阵子,约上几个朋友去喝酒打牌才是正经事。
母亲看我收拾行李,心里就酸酸的,默默的过来帮忙,一会儿问衣服干净吗,要不要我给你洗?一会儿又问东西都带齐了吗?一会儿又说去的路上你和谁一起走,可别一个人去,听说火车上可乱了,小心小偷偷了你的钱包,你去了吃什么,喝什么。我只得一遍又一遍地回答她的这些无聊的问题,终于不耐烦了,说:“娘,你烦不烦人,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
母亲愣一会神,叹口气,又去检查我的行李,说这一件衬衣太旧了,明儿我给你去市场上买一件新的来换上,说着就把那件衬衣丢到边上,又翻看里面的,说那边这个节气冷不冷,给你买一件毛衣吧,年头上我央求你小婶给你织一件,到今天了还不见她带上来,她倒心宽,我说的话不放心里去。
我笑道:“好吧,你是我的亲娘,西京这个时候花都开了,麦子都抽穗了,我穿一件大毛衣,不热死也叫人家笑话死了。”母亲哦了一声,就笑了,说道:“娘没出过门,哪里知道这个季节花开了?暖和就好,你先去,我抽空回乡下,盯着你小婶织好了给你寄过去。”我忙应承一句,检看带来的书籍,那都是安老师借我的,可不能丢失一本。
时间就在我的梦中溜走了。
那两天,我总梦见她,只需轻轻合上眼睛,她就站在我的面前,妩媚的笑,放肆的笑,冷漠的笑。
我知道,我真的想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