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暄德可有妙计解围?”林蓁倒是不急,等身后的大军一来,直接对阵不一定会输。
她没看见容旗,寄回的信件也未曾提及此事。
周堇怕她意气用事,一时心软放容安离开。他的性命是其次,容安心眼小,要是失败了还被放跑,输得不体面,肯定记恨在心。
十年二十年后再来一次,怕林蓁没有防备。
周邶瞧见形势确实不妙,又有点舍不得手下刚刚培养出来的军队,硬碰硬绝对使不得,那就只有智取了。
“敌军倾巢而出,幽州兵力虚弱,不如回劫敌首妻儿,逼其就范。”
这是变成黑心的了?
林蓁皱眉看了他一眼,摇头回绝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等功成名就之时,再另成一家便是。”周邶可是没少这么干,跑路的时候嫌妻儿拖累,自己先跑了。
所以他提出这个建议,潜意识认为大家都会关心妻儿,有点良心,但确实比一开始少了许多。
“我倒觉得,不如我们学先贤扫马尾,伪装大军来袭,震慑敌军。
城内趁机出兵,我们两方围攻,拿下首领的脑袋还不是轻而易举。”张斐豪气地一挥手,似乎高估了手下兵卒的能力,怎么说也是上万敌军,不能如此冒险。
崔羽有些赞同地点点头,两个人都是万人敌,自然不把敌军放在眼里。
周邶心虚地朝林蓁拱手致歉,他军中智谋确实是不行,两位义弟武艺超群,单靠莽也能斩杀敌军。
好像从来没有认真揣度过一场战,周邶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是不是对二弟三弟的要求和约束太少了。
每次一到战场就任凭他们去捞军功,去撒欢,真的有按照计划行事吗?
总说打赢了就是好事,周邶严肃地一皱眉头,此战之后,军纪问题需要认真谈谈了。
“两位武君,不必心急。等双方都消耗得差不多了,趁敌军疲软,我们将其一分为二,逐一击破。”
六军里总有最弱的一队,林蓁观察了许久,各军之间似乎有些分歧,其中两军士气低落,攻城的时候都明显无力。
不如就从他们下手。
城下熙熙攘攘如浪潮翻腾,赵慎令手下龟阵躲避箭羽,攻城锤咚咚作响。
他望着身后中军的夏旗,身边随军的谋士,也是亲兄弟的赵遂再次劝说道,“诸位将军青梅竹马,肝胆相照。
可兄长你不一样,三军悬挂主旗为容,又悄悄撤下,一点解释都没有。这让我们另外三军作何感想?”
赵康孙三军是后来加入的,里面有叛变投靠的贼首,有互相赏识的兵法世家,还有被慷慨激昂而说动的富商子弟。
“我何尝不知,可事到如今,骑虎难下。康军愿意和我们急流勇退,可孙军流寇出身,根本不在意谁为主家,只要有权势富贵,谁做都无所谓。
只有我们两军,根本无法摆脱其他军队的裹挟。”赵慎轻轻摇头。
夏军他们真是来拼命的,箭雨看都不看直接往上冲,哪怕身上被扎成了刺猬都要攀着城墙往里爬。
世人效忠主君非常慎重,特别是士族高门,想要背弃朝廷改换效忠的对象,都得经历士族的考验。
君择臣,臣亦择君。
跟错了主君就算功成名就,下场也不会太好,到头来家破人亡,全数清算的士族比比皆是。
夏桓为人忠厚老实,仁德平和,又有一腔雄心壮志,野心勃勃。
兵力雄厚,武器也是锋利无比,各种层出不穷的利器,不得不让人佩服。
到头来全是假的,主君藏在人后从未露面,谁敢追随这种人?
赵慎追悔莫及,想起家中长辈的再三告诫,“夏桓此人表里不一,虚情假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