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竹林深处,一座石台,被雕刻成了精美的石桌石椅,上面整齐地陈列着一些书简,一看就知道有人在这里埋头苦读。
顾翎没有就座,而是立在一旁静静地等候。
一个人的武功达到了某一境界时,他本身的心性修养也必将跟着同时迈进,这就是为什么武功越高的人越是老成持重,而顾翎当然也达到了这个境界。
不就是等嘛,十年都等过去了,还差这点时间?
一个时辰后,张良走了过来,施了一礼,说道:
“劳烦这位...兄台久等了。”
顾翎头也不回,说道:“怎么,和名家的打闹结束了吗?是依靠天明赢的吧。”
张良心里一惊,表面还是不动声色,
“先生神机妙算,子房佩服。”
“行了,我不想和你废话,你到底要怎样才能替我引荐荀况?”
“先生尚未说明来意,子房恕难遵从。”
“我想请荀卿出山助我反秦,这个理由够了吧?”
论花花肠子,一百个顾翎也不够谋圣张良耍的,对付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单刀直入,这样反倒能出其不意。
“这...”
张良也被顾翎惊世骇俗的发言震住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不卑不亢地说道:
“先生莫非是在说笑?如果是真的,子房恕难从命,儒家向来保持中立,决不可能插手帝国之事!”
“你似乎搞错了什么”,顾翎转过身,盯着张良缓缓地说道:“整个儒家我感兴趣的只有荀卿,其余都是明哲保身,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这种人,白送给我也不要!”
泥人也有三分火,顾翎的话成功激起了张良心头的傲气,他回道:
“兄台莫非孤陋寡闻,小圣贤庄一向享有盛名,是天下读书人心中的圣地,齐鲁三杰更是声名在外,所谓盛名之下无虚士,儒家绝非阁下说的那么不堪。”
“声名,呵呵,这种东西值几个钱?不过是人吹捧出来的罢了。一个人再作恶多端,只要统治者说他是好人,那世人对他的第一印象就是好人,一个人再积德行善,只要不被统治者认同,那他就是坏人。照这样看来,一个人的名声似乎是可以造就出来的嘛。”
张良眼神一凛,心中思忖道:他要和我诡辩正合我的心意,我不妨陪他玩玩。
于是便开口问道:“那阁下觉得皇帝陛下是否认同我们儒家呢?”
“不认同。”
“此话何解?”
“因为你们儒家很快就要大祸临头了,李斯临走前的话正是暗示你们儒家要归附于皇帝,否则便只能采取强硬手段将之归为王臣。”
张良听得冷汗直冒,越想越觉得顾翎说的有道理,心神大骇之下再也坐不住,起身就准备告辞。
“等一等,你还没为我引荐荀卿呢!”
“抱歉,师叔闭关多日,早已不见客,就连大秦的相国李斯都吃了闭门羹,请恕子房无能为力!”
“笑死人了,你都没为我引荐,怎么就知道他不见我,儒家长幼有序,哪有晚辈替前辈做主的!”
张良急着抽身,顾翎却一个闪身拦在了他的面前。
眼看这样下去无法脱身,张良随手指了一个方向,就打算匆忙告退。
“你在说谎,荀况明明就居住在竹林深处的青石尽头!”
顾翎一把抓住他的肩膀,浑厚的真气从掌心喷薄而出,制住了张良的周身经脉。
张良动弹不得,无奈之下只得说道:“行,我为你写一封引荐信,师公见不见你就不关我的事了,万万不可动粗!”
“晓得了。”
张良抄过一片空白的竹简,提起笔行云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