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云以西,有片名为鹤鼎的山脉。
北始于隔壁的龙魁县,连绵往南数百里,把沧澜县一分为二,直至与罗山交接。
山中常年匪患肆虐,县衙曾数次派兵围剿皆无果,只能放任不管。
瓦当寨,坐落于鹤鼎山深处。
寨中稀稀疏疏住着三十多位土匪,基本上很少与临近的其他寨子往来。
由于所处位置隐蔽,再加上地势险峻,就连鹤鼎山本地土匪,也很少有人知道在这山中,隐藏着这么一个寨子。
偶尔有人在山中遇到寨子中人,全当是过路之辈。瞧那一身破破烂烂的装扮,连劫道的心思都没有。
近段时间,瓦当寨的日子极不好过。
前些天二首领带着六位兄弟下山办事,在那有座港口的蒲云镇与人起了冲突,据说对方还只是个少年,却硬生生把二首领给打的失去意识。
甚至就连一起的六位兄弟,也全都是负伤而回。
当时那模样,甭提有多狼狈。
这也导致几日下来,瓦当寨每次想外出劫道,都面临着人手不足的窘境,而山中的余粮仅够再撑几日,若还是没有收成入账,几十号人的寨子,都得跟着首领一起啃树皮了。
这一日,十来个壮汉闹哄哄的进了寨子,脸上都洋溢着兴奋的神情。
领头是位留有八字胡的男子,一脸谄媚的贴近躺在躺椅上,脸上有道刀疤的凶悍汉子笑道:“二当家的,我们刚刚发现,蒲云镖局拖着好几车的货物出城了,想必是些值钱的稀罕玩意儿。”
“他们有多少人?”刀疤汉子端坐起来。
“就十几号人,二当家要是出手,必定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你们暂且盯着,等他们进入鹤鼎山地界再来通知我。另外注意一下其他寨子的动静,免得到时候起了冲突。”刀疤脸汉子吩咐着,起身准备去告知自己大哥。
......
蒲云镇外的官道上,一列车队缓缓而行。
为首的是位腰佩双刀的青壮男子,一身肌肉虬结,端坐在马背上,目视前方,随意的与身旁同行的一位麻衣少年攀谈。
男子名为何雨暮,是蒲云镖局何必帅的长子,由于其父大病初愈,所以这趟镖由他带头押送。
而在他身边的少年,自然就是受了何必帅所托的张倾阳。
原本少年以为押镖会像说书先生口中所讲那般,浩浩荡荡的一队人,护送着一两车的货物。谁曾想等他赶到了蒲云镖局门前,看到稀稀拉拉站着十六位镖师,而货物就有五车时,心里不免有些意外。
除了少班主何雨暮和自己骑马外,其他都是每三人挤一辆镖车,两人靠在车沿上休息,一人驾车,依次轮换。
少年回头看了眼身后的车辇,扭头问道:“这里面到底装了啥啊?”
何雨暮歉意一笑:“恩公你就别为难我了,行有行规,真不能说。”
少年撇了撇嘴,嘟囔道:“这里又没有别人,还怕我泄露出去不成?”
说着,一提缰绳,调转马头回到车队的最后面。
何雨暮无奈的笑了下,继续无声赶路。
晌午时分,车队就进入了鹤鼎山地界。
两边的道路也变得峭而窄,杂草时不时的从道路两旁探出,被头前开路的何雨暮给一一砍断。
此时正值冬季,山中少了许多虫蚁鸟雀的声音,一路除了车辇轱辘在地上发出的动静之外,整个队列都静悄悄的。
张倾阳跟在队列的最后方,有些昏昏欲睡,身体随着胯下的那匹骏马迈着稳健的步伐而摆动。
忽然,他睁开眼睛,一提缰绳朝前行去。
“笃~”
一枚箭羽钉在车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