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伤情,怕是只有立刻请山上药学出身的登仙人才能补救一二,队伍中却无人有此本事。”
戌甲一听,立刻插话道:“可显见一时还出不了谷,那该如何……?”
话头一哽,戌甲这才明白过来,为何此人会说危及修为了。戌甲这便一下坐到了地上,只盯着忘兮看,却默然不语。看出戌甲心中难受,此人一面动手疗治忘兮,一面幽幽地说道:“你也不必太过自责。倘若你把书给读全了,怕是那时便不敢先行以掌火祛毒,只能赌一赌能否及时将其送来疗治。依你所言在途中耽搁的时辰来算,莫要说修为,就是性命也不及救回了。”
说完,此人便专心疗治忘兮去了。戌甲自是明白,这话中虽有劝慰之意,然确是有一番道理。可再一想,毕竟是经自己之手损了忘兮的丹田,进而危及其修为,戌甲心中便着实迈不过去那一道坎。自上山以后,忘兮已不知吃过多少苦,受过多少罪,甚至曾遭人羞辱乃至陷害,几次险些丢了性命。百般艰难之下,才辛苦积累下来今日之修为。倘若真是修为尽毁,待忘兮醒来之后,彼时又该如何自处于其面前?
恍惚间,戌甲连那给忘兮疗治之人已然离去都不曾察觉,直到被人唤了几声姓名,这才回过神来。抬头一看,原来是邬忧正站在身旁。见戌甲面色有异,邬忧伸手虚按,自己蹲下身去,面朝戌甲,轻声问道:“送忘兮来疗伤,你却成了这副模样,可是出了什么事么?”
戌甲又沉默片刻,将方才之事说与了邬忧。听过之后,邬忧先转身过去看了看忘兮。而后,伸手拉起戌甲,叹了一口气,说道:“方才还是你想着如何劝慰于我,这会子倒变成我得开解于你了。”
戌甲却摇了摇头,说道:“不必了,眼下我还受得住。唉,只是不知日后该如何说与忘兮听。”
说完,戌甲抬起双手,再低头看向双掌,不住地摇头叹息。邬忧伸臂抵住戌甲,让其抬起头来,并说道:“你我与忘兮相识这么多年,还不清楚他为人如何么?其虽性子有些偏激,心却善得很,只要知晓了来龙去脉,自然明白前因后果,又怎会怪罪于你?”
戌甲不愿与邬忧再辩,只得略有些无力地摆了摆手,转而问道:“之前你被领去哪里了?”
邬忧侧过身去,抬手朝不远处指了指,答道:“被领去那边一处营帐内问了话。然后,被令来寻你与忘兮。寻到之后,一齐去那边等候消息。”
说完,又转回身来,朝另一方向指了指。既说了要一齐去,那便只能等着忘兮醒来。过不多久,刚才那疗治之人又过来看了看忘兮,把了把脉,喂食了几粒丸药。又过了一阵子,忘兮渐渐醒了过来。戌甲连忙小心将其扶起坐着,并问道:“可觉着哪里有疼痛难受么?”
忘兮又闭上眼,调息了几下之后,缓缓睁眼,无甚气力地答道:“倒没觉着哪里疼痛难受,只是浑身无力,尤其觉着腹内空空,实是怪得很,这是如何一回事?”
一听腹内空空这四个字,戌甲身子陡然一颤。不由低下头去,不敢再看忘兮。邬忧见状,立刻接过话头,答道:“先前你受伤不轻,虽已得疗治,毕竟损失的气血还未补回,身子虚浮得很,自然觉着浑身无力。无妨,无妨,调息将养一番便好了。你且歇息片刻,再随指挥使与我一道去往别处等候消息。”
片刻之后,忘兮踉跄着便要起身。被戌甲一把按住,又歇息了一阵子,才被扶起站着。忘兮本想自己走,却被戌甲执意背上,三人这便一齐前往等候消息之处。
走在途中之时,忘兮忽地问了一句道:“怎地觉得营地中人气甚是稀薄?”
其实,刚一踏足营地,戌甲与邬忧便已然觉察到。只是,彼时各有心事,此后有各自有事,皆无心无暇顾及。直到此时,方才又起了心思。
戌甲嗯了一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