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院子里响起细微的说话声。
“这水怎么就剩这一点了?” 一老汉拎着个木桶凑在井边往里瞧。
“妈的，这娘们用水这么快，别给她留了，全部弄完！” 长得贼眉鼠眼的中年男人不耐烦的催促道。
“她会发现的，还是和往常一样弄一点就行了吧，毕竟今天她还给我婆娘了一条老鼠。” 那老汉显然有些许犹豫。
“那又如何? 这年头，你还嫌吃的少，顾什么人情，等有一天你快饿死的时候，人你都吃得，还顾及一个半大的小妮子?！”
两人压着嗓子在院子里嘀嘀咕咕，李朵朵睡的正香，压根听不到，要是能听到，也不会被偷了这么多次水还没察觉到。
司幽早从屋里钻了出来，倒挂在树上，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瞅准了时机想咬断他们的脖子，果然，人心还是很脏的，尤其是这种食不饱腹的时候。
可他不知道，一击不成，换来的代价又是什么，濒临饥饿的人有的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他们同样是野兽的存在。
趁他们捞水不备，司幽竖起身子猛的扑了过去，谁知旁边一棍子直接把他给敲懵了。
“你们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呢？这么大条蛇都没看见，真是眼瞎了！” 见他们半天还没出来的孟婶刚过去，就看到树上那蓄势待发的蛇。
两人一愣，看见地上那蛇，立即双眼放光，“真不愧是我婆娘，这下我们可有口福了！哈哈！”
“老头子，小声点，弄了水赶紧走！”
门“嘭”的一声被打开，“你们在我院子里做什么?！”
李朵朵盯着院子里三人震惊的脸，眼睛在触到他们手里的那条蛇时有些生气。
孟婶见了忙尴尬的笑着打哈哈，“小朵啊，你别误会，这蛇刚刚咬了我家的小妞，我们才带这些家伙什的来抓它，这不是巧嘛，跑进你院子里了……”
李朵朵眼睛有些红，单薄的肩在刮着冷风的夜里一抖一抖的，也不知是不是被气着了。
“孟婶，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也不想再跟您装下去了，您每次问我要田鼠，我二话不说就给你了，就算自己已经几天没吃饭了，就算知道那只是您的借口……”
女孩深吸了一口气，声线有些许发颤，“你以为你们每天晚上来我这里偷水，我真的半点都不知道吗？我只是装作不知道罢了，我知道大家都很难，所以我可以不在意，但这条蛇是我养的，所以请你们还给我好么？”
这事一捅破，孟婶脸上也有些难堪，这李朵朵对她们一家子确实不薄，明明自己一个小姑娘，本需别人照顾的年龄，结果早早死了父母，孤身一人。
他父亲临死前还托她多多照顾，结果反倒人姑娘对他们多有帮持。
怎么也说不过去，她一时哑了言，“这……”
“废话什么！你说这是你养的，有什么证据？再说人都快活不下去了，你还有心情养宠物? 胡编乱造也要有点依据，别白白的就想不劳而获。”
李二懒得和李朵朵掰扯，一个小丫头而已，又不足为惧。
说完便把打好的水给捞了上来，把蛇扔进袋子里扛上就要走。
李朵朵直接冲了过来，拦在李二面前，“李二，你别欺人太甚！水我可以不要，但是蛇你不能拿走！”
李二冷哼了声，直接一脚把人给踹翻了。
沙砾干裂的地面把手心磨出了血，李朵朵却一点都不觉得疼，红着眼又倔强的爬起来，试图解释 “蛇真的不能吃，蛇是我们旱漠的图腾，而且要是蛇都灭绝了，真的半点水都没了！”
可李二哪管这些，“呦，你想的倒是长远，不如你也去祭个祀，把自己献给雨神，没准人家见你心诚，就给咱降雨了也说不准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