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看他们行骗的手段不如何高明,只以为这是一家普通的赌档。
没想到这个曼姐还是千门中人。
她在试探我是不是别的档口派来闹事的。
所谓同行是冤家,相互砸场子的事情没少见。
我只是想找点生活费,不想惹事。
不过曼姐的盘问还是要回应,我若装愣充傻,她只以为我是小白。
我敢保证,出了巷子口,她就会派人把三万块抢回去。
“过路的野鬼,借点香火。”
说完,我仍了两万块回去,只留一万。
化缘化一半,凡是不做绝,这也是道上的规矩。
我的意思最明显不过,不想惹事情。
曼姐打量了我许久,终于还是点了点头,做了个请点手势。
我淡淡一笑,转身离开。
“曼姐,你就这样让这条野狗走了?!”
开蚌师傅阿狗显然对曼姐就这样让我带走一万块很不满意。
听到这样的抱怨,我得了便宜的本来应无所谓就走了。
可小时候小姨丈每次揍我的时候,口里都是“小狗崽”骂个没完,我对别人骂是“狗”的心理阴影很大。
我转身回去,直勾勾的盯着阿狗。
“你刚刚骂什么,再说一遍!”
我的语气很冷,冷到周围的人都感觉不对劲,下意识的离我几步。
阿狗也被我目光震慑,下意识的身子后仰了一下。
这是一个外强中干的怂货。
我心里对阿狗有了初步判断。
“我……我就骂你是狗,怎么滴,咬我啊……”
“阿狗,闭嘴!”
曼姐喝止住阿狗,转头看向杀气腾腾的我,黛眉轻皱,脸上带着一丝不悦。
“靓仔,我的人口不干净,我给你道歉。不过你就这样带走一万块,我也不好向兄弟交代。”
“你想怎么样?”
“玩下去,亮出你的本事,看值多少钱!”
这也是化缘的规矩,就像《水浒传》的柴家庄,柴进急公好义,江湖人没了盘缠向他化缘,也看本事下菜,总不能来个阿猫阿狗也给钱。
“好,不过要加注。”
“你想怎么玩?”
“赌他的一口牙!”
此话一出,阿狗一点就燃,捉起开蚌刀就要动手,曼姐按住了他。
“曼姐,让我捅了他,这小子绝对是来砸场子的!”
曼姐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显然也是在极力隐忍,重新打量我一番,眉角跳动:“你要输了呢?”
我伸出左手尾指:“若再开出一颗黑珠,它归你。”
“你可要想清楚了,赌档有赌档的规矩!”
曼姐好心提醒我,显然她不想把事情闹大,可放任我嚣张,手下面前也不好交代。
我点了点头。
她的眉头皱成了个“川”字,显然对我的不识好歹很不满意。
“阿狗、阿豹,转货!”
“好嘞!”
阿狗最是兴奋,那块黑布遮住箩筐,和阿豹一人抬起箩筐一角哗啦啦的甩动起来。
一箩筐里面有几十只老蚌,被他们做了手脚有珠的只有一个,上面做了只有他们自己认识的标记。
转货就是担心我之前认出了他们做的标记,重新打乱。
赌片里面赌手、赌脚、赌命的桥段看多了,现实第一次看到真有人赌手指,围观的赌徒全都躁动了起来。
阿豹、阿狗抛了一分多钟停下来,阿狗捉起黑布,不经意的放到一旁的桌上,呲牙咧嘴对着我冷笑。
“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