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禾正要去学堂,在昨天的角落里看见了杨叙,他躺在一张破烂的草席上,蜷缩着身子。
那巷子很窄,只够横站两个人。
她走了过去,只见他的背部有许多擦伤。
“喂,你醒醒。”
杨叙听见有人唤他,声音也有些熟悉,他转过身就看见昨日给他糕点的小女孩。今日她穿着粉色的罗裙,头上只系了一根同色的发带,额前的刘海挡着眉毛,眼睛不停的眨啊眨!
“我家小姐跟你说话呢,你一直盯着好不礼貌。”丹夏看见这人转过头什么话也不说,只是盯着小姐,有些发怒道。
杨叙这才回过神,他起身学着京城里的人作揖,他不知那只手在上,也不知该不该弯腰。
这不熟练的动作,惹得她笑了起来:“你这是干什么?”
“道歉。”
“不用如此,昨日给你的点心都吃完了吗?”
“没,被人抢了。”杨叙说完,紧抿着嘴唇。
“难怪我见你周围都是碎渣,那我今日再买些给你。”她边说边看见草席周围的糕点渣子。
杨叙正要说话,只听见她身后的婢女说上学堂要迟到了,随后便见到主仆几人急匆匆的跑远了。
他望着她的背影,见她进了学堂,这才又继续躺在地上......
等散了学,姜宁禾对着李蓉蓉说:“今日我有事,就不和你一道回去了。”说完她就提起裙摆一路小跑出学堂。
她来到桃酥铺子,依旧把所有的糕点就买了一份,然后走向那个小巷子
杨叙听着轻盈的脚步,猜到是她,便连忙起身。
她把手里的糕点全都递给他,他依旧抓起糕点就狂咽。
姜宁禾静静的看着他吃东西,很是狼狈。她又注意到了杨叙的左手手背,问道:“你这是怎么烫伤的?”
杨叙咽下口中的糕点,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左手,他答道:“是胎记。”
“红色的胎记还真少见,一般都是褐色的。”
“嗯……”杨叙渐渐停下手上的动作,他吃的太快有些噎着,他在胸口处锤了几下。
“你怎么了,噎着了吗?”
杨叙点点头,随后又道:“现在没事了。”
“那就好。”姜宁禾蹲的有些腿麻,于是站起来,剁了跺脚。
杨叙见状,也站了起来。
“你背上怎么受伤了?”她又注意到杨叙背上的伤口,
从手再到背部,好似把杨叙整个人都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
他转头想看,却看不到,但身上的疼痛却是能实打实的感受到的。
“逃难时造成的。”
“逃难?”她又问道:“你是难民?”
“嗯……”
姜宁禾只以为他是个乞丐,却不曾想是逃难到京城里来的,又觉得把对方身份戳破有些不好意思,便挠了挠头。
她又继续问道:“你父母呢?”
杨叙听到此话,垂下眼眸不再回答。
两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