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能想象得到，明天的头条一定是她和沈亦峥手牵手的画面。
还不知道会被怎么写。
她不想！
奈何沈亦峥根本不给她挣扎的机会，一直将她拉到后院供奉月老的那间屋子。
巨大的佛堂里，月老高立莲花宝座，挺着大肚笑得夸张可爱。
林渲染一点都笑不出来。
“你疯了吧。”
他一松手，她手揉着被他握过的腕部，连退了好几步。
看怪物似地看着他。
沈亦峥压身，对月老虔诚地拜了下去。
林渲染：“……”
她怔在那儿，无声地看着沈亦峥的一举一动。
他拜得很认真。
双手合十，接着散开，按在身侧。
身体压下去时几乎贴着地面。
在她的记忆里，他从来是个无神论者，别说拜佛，就连听人说起这事儿，都是
不屑一顾的。
沈亦峥从来只相信自己。
可现在，算什么？
他又在干什么？
拜月老？
那么多人喜欢他，还要拜哪门子的月老？
林渲染觉得眼前这男人越来越看不透。
沈亦峥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才起来，转眸看到林渲染正眼睛不带眨地看着自己，严肃的眉角变戏法似地突然一软。
唇角弯了弯，笑了。
他……又笑了？
看着沈亦峥笑，林渲染后脑莫名发寒，涌起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
“你到底想干什么？”她问，声音都不像自己的。
沈亦峥的目光温和而坚定地落在她身上，“十年前，连屋镇，是你一直陪在我左右？”
林渲染：“……”
这话一出，她的脸就苍白起来。
好在用面具遮着。
“怎么了？”她故作镇定，不知道他为什么又要说这事儿。
“为什么从来不告诉我？”
“为什么？”这话问得，林渲染心底的那点不自在立刻就转化成了无尽的冷笑，唇角更是勾起了深深的自嘲。
她千辛万苦，九死一生跑到他身边。
他身边却有了别的女人。
怎么告诉？
“你现在是在质问我吗？”好久，才冷冰冰地反问。
面具下的脸也冷到了冰点。
指尖更是冰得能凝聚风霜。
他有什么资格来问这个问题？
“没有，我只想知道
真相。”明明听出了她这话里的暗讽意味，他还是很认真地回应。
林渲染又是一笑。
沈亦峥可真厉害，她好不容易从对他的感情里走出来，他现在却来翻旧账了。
不知道这些旧账于她，是刻骨铭心的痛吗？
“你一心扑在韩依澜身上，我开口跟你说自己救了你，算什么？用这个祈求你的爱？还是逼着你用爱来还我的恩？”
尽管极力压制着，声音还是泄露了她的激动。
不是圣人，做不到事过境迁云淡风轻。
“况且，为什么要我说？是你把我忘了，错在你，凭什么要我开口祈求你记住我？”
沈亦峥的问话就像打开了一个闸口，林渲染把心头所有积压的情绪不满，都暴发了出来。
“既然当初忘得那么干脆，也麻烦沈总现在能继续假装自己不记得，你我桥归桥，路归路，各过各的生活。”林渲染说完，没有再停留，转身就走。
再留着，她怕好不容易才筑建的城墙会轰然倒塌，又把自己变回怨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