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暗了。
寒风凛冽秋已散,雨化雷霆似箭来。囚冬悲鸣,刍狗难行,林兰斜斜雾起。
暮色垂垂而落,天与街墙一色。
赵亦负手而立望向金山。
黑色可以掩盖一切的五彩缤纷,黑暗可以笼罩一切的璀璨光辉。
此刻的他眼中再也没了对未来的希冀,独留的,只有黑雾。
马温涵上前一步握住赵亦的手,企图把他从沼泽中拉回人间,但这只手力气很小,即使拼命的往上拽,也只能使他越陷越深。
“我求你了,赵亦,你冷静一点。”马温涵的声线略有几分颤动,像是带有哭腔。
赵亦侧身对着她笑了笑,随即伸出手轻轻挑起她的发丝:“以前我以为即使离婚了,我也还有个家,但是现在呢...我没有家了,而害我没有家的人却在别墅里享受着我的战利品,你说,他们是不是有罪?”
马温涵闻言一怔,她大概也明白了赵亦的意思:“他们有罪,但不是你能宣判的。”
“凭什么?凭什么他们可以审判我,而我却不能审判他们?”赵亦笑问。
马温涵叹了口气:“因为这个世界的律法由他们制定,你只不过是他们巩固权威的牺牲品罢了。”
巩固权威的牺牲品。
马温涵一句话就道破了本质。
对啊,他们对赵亦的宣判是合法的,但如果赵亦对他们进行宣判,那便是不合法的。
这操蛋的世界啊。
赵亦似懂非懂的抬起头,这天啊,越来越昏沉了,赵亦就这么一直抬着头,直到脖子酸了、眼睛花了,这才垂头看向马温涵:“我懂了,你先回去吧,我也要回去了。”
“你回哪儿去?”马温涵问道。
也不怪马温涵多问,赵亦在法庭上败诉之后,他所有的财产都被判给了宋雅,包括房子车子,现在的他可以说是身无分文、无家可归。
赵亦勾起嘴角笑了笑:“回到开始的地方去。”
说罢,赵亦也不顾马温涵的呼唤,径直离开了。
不知走了多久,赵亦这才来到了一家刀具店。
都去死吧。
大家一起死。
为什么宋家人可以堂而皇之的栽赃陷害他,而他赵亦却只能默默忍受着这无端泼来的脏水?!
为什么富人凌驾于一切之上,而穷人不管怎么呐喊都寂静无声?
这世界上只有一种罪,
那便是穷。
穷就是原罪。
所以,大家一起下地狱吧。
赵亦拿起一把生锈的菜刀:“这把刀多少钱?”
老板放下碗筷走了过来:“小兄弟,这刀不卖,这把刀已经钝了,连剁肉都费劲。”
“我就要它,多少钱?”赵亦眼神空洞的问道。
老板也被赵亦的眼神吓了一跳:“你诚心要的话就五块钱吧。”
赵亦点点头,随即拿出手机扫了一下付款码,正在处理付款的时候却被提示只有4.77元了。
赵亦看向老板:“能便宜三毛钱么?”
“可以...”
老板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愣地点点头。
支付成功后,赵亦用废报纸包好了菜刀,撇在腰间,任凭菜刀仅存的锋刃磨破自己的衬衫,赵亦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
出门后,赵亦随手拦下一个计程车离开了。
———
“欸?!先生,真巧啊。”出租车师傅开口道。
赵亦瞥了他一眼,这才认出这是昨天那位送他们父子三人回家的师傅:“你好。”
师傅点点头:“先生,多亏你昨晚点醒了我,所以今天我去接我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