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闻言,面色大变。
若是这贱奴才真得了公主殿下的垂青,怕是日后要踩到他头上来。思及此,他顾不上自己还跪着,膝盖朝着傅棠生的方向紧蹭了几步,又开始磕头。
“公主恕罪,并非是属下有意拦您,而是暗卫营有暗卫营的规矩,所有的暗卫一律是由圣上进行分配的。”说罢,他又讨好似的看着傅棠生,道“若是公主需要,暗卫营里比此人武功高的数不胜数,公主可从那里面挑一个来。”
傅棠生扫了他一眼,淡淡道。
“父皇那里本宫会去解释,穆掌事要一道同去吗?”
她的声音是温软甜甜的,话里却是带刀带刺的。
“属下不敢逾越。”穆青低头,他知道圣上有多喜爱这位崇阳公主,他还没那个胆子跟公主一起到圣上面前。
“既然如此,那属下就先告退了。”穆青不敢再拦,只是不断用恶毒的眼神扫过子渊,心中咒骂这贱奴才真是踩了狗屎运。
也罢,世人皆说这位崇阳公主最是性善温柔,想来也是一时心软,等过些时日他伤养好了,公主觉得没意思了,定会把他放出来。
到那时,他依然是那个在自己脚底下随意玩弄的贱奴才。
穆青如何在背后咒骂子渊先按下不说,他走远后,傅棠生看向还在地上跪着的少年,他方才被穆青抽了许多鞭子,那背上的伤痕触目惊心,看的傅棠生一阵皱眉。
“起得来吗?”她低头看着他。
少年点点头,一条腿刚要迈起来又猛地向下一沉,那腿不知跪了多久,早已麻木。傅棠生眼疾手快地扶住他,却不料少年一个重心不稳,整个人直直地倒在她身上。
女孩身上软绵绵的,他的脸正好落在女孩颈间,微风拂过,他可以闻到女孩身上淡淡的清香。傅棠生也被他这一摔整懵了,一时竟是不知该不该推开怀里这人。
两个人谁都没动,这姿势,十足的暧昧。
还是子渊先反应过来,他身体一僵,随即从她怀里抽离,他猛地跪在地上,边磕头边给她道歉。
“属下罪该万死,属下罪该万死!”
这一瞬间,他脑海中闪过许多画面。他忽的想起那些被暗卫营里的人折磨的暗无天日的日子,在他们眼中,他怕是连牲畜都不如,他们让他住进马圈里,时不时对着他拳打脚踢,踩着他的脸把他扣在泥地里。
即便如此,他也从未在这些人面前低头服软过,他越是这幅清高样子,那些人就越是爱折磨他,久而久之,他就成了暗卫营里的公认的玩物,随便来个什么人,都可以对他大打出手。
他想,若是公主恨他怨他,什么样的惩罚他都是愿意受的,毕竟是她将自己从穆青手里救了出来,这份恩情,足够他以命相报。
可想象中的责骂和惩罚一个都没有到来,他听到的仍然是那个温温柔柔的声音。
“起来吧,本宫没怪你。”
子渊怔怔地抬起头,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本宫看起来,有那么可怕吗?”傅棠生歪着脑袋,一脸坦然地看着他笑。
子渊低头,半晌,傅棠生听见他略显嘶哑的声音。
“公主是属下的救命恩人,是这天底下最好的人。”
听他这话,傅棠生不由得笑了起来,似乎是存了心要逗他,她俯下身看着他。
“你当真这么想?”
听她这话,子渊险些又要给她磕头,被傅棠生一把拉住。
“属下说的都是真的,方才属下所言,若有半句虚假,便不得好……”
话还没说话,一根纤细的手指便抚上他的唇,温软的触感让子渊顿时怔住。
“别说这晦气话,本宫无需你发这般的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