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去过的那一种。天下文人墨客、大家儒士行至扬州,必定要来我们弦韵坊逛一逛。”
“弦韵坊在扬州城已经三十余年,但十年前,乐坊的名字还不叫弦韵坊。那时圣上南下扬州,我师父素弦有幸在御前献上琵琶曲,圣上听罢,称赞不仅琵琶曲调动人,这拨弦的气魄心性竟也有几分英雄气概。圣上说,世人皆道乐坊女子身世浮萍,但像我师父这般苦练技艺、心性坚定之人,亦是令人钦佩。”
“之后圣上为师父所在的乐坊赐名,便是如今的弦韵坊。”裴亦竹笑着说完,眸光定定地望着金真德。
“是啊,扬州城老一辈人都知道,素弦娘子当年的一曲琵琶,那可是万人空巷。”
“是啊是啊,那时老夫还年少,素弦娘子人美心善,美名远扬哟!”
“这弦韵坊一直以来都是要求乐师们从艺先从德,里头乐师的德行那可是无从菲薄的。”
顺着裴亦竹的话,几位扬州城本地的大人纷纷出言维护。
不过那金真德的脸色可不太好,众人的话语在耳边响起,只让他感到难堪,只能忿忿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却想不出什么话来为自己扳回一局。
裴亦竹的意思无非是金真德自己德行低俗,爱去那秦楼楚馆寻欢作乐。
又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为天底下所有的乐坊都是他去的那般,没成想这弦韵坊可是圣上亲自赐名,大为称赞。
他若是还有什么想法,那不就是明晃晃地和当今圣上作对。
李准转头看着大获全胜的裴亦竹,嘴角微微挑起一抹笑意。看来还是小瞧这小丫头了,真是和小时候一模一样,别人说她一句,她能顶回十句。
看来是不用自己给她撑腰咯,想着自己方才还心中担忧,李准挑着眉苦笑着摇了摇头。
随即他抬头看了那金真德一眼,背靠厉王,管着一个渡口便嚣张跋扈到这种地步,小人得势,狐假虎威,那模样确实惹人心烦。
“金大人,此番李某前来扬州,其中一件事便是奉圣上之命来视察扬州城的大小部门。方才听王长史说,金大人将渡口操办得极好,来日李某必当前去一看,回京也好向圣上复命。”
这是李准入席后第一次公开出言,众人纷纷转头看向他。
金真德的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紫。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他一直以背靠厉王沾沾自得,这李准却是直接奉了皇命,谁高谁低,明眼人一比较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