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加冠的少年郎,活脱脱却像个欺负邻家丫头的小顽童。
可见啊,名声在外不可信,总有些人靠着自己相貌伪装四处行骗,实则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思及此,裴亦竹放下茶杯,撇着嘴摇了摇头,却不想一抬头就看见李准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回想到自己方才的腹诽,裴亦竹心虚地清了清嗓子。
她躲闪着李准的眼神,伸手指了指那琵琶:“方才子林说,李郎君善修乐器,不知能否修一修我这琵琶?”
“在下虽对乐器颇有研究,但近些年已许久不碰,怕是早已生疏了。”
裴亦竹对这个回答是有些诧异的,按照自己多年人情往来的经验来看,方才子林出口,李准默认,那这事便基本定下来了,现在倒显得她不知深浅,不懂远近,冒昧出言相求。
裴亦竹一时语塞,双颊随之染上几抹绯红,似日出拂晓时天边的朝霞,粉嫩可爱,使她整个人都笼罩着娇俏之感。
看着裴亦竹尚未回答,李准浅笑着继续说道:“不过裴娘子若是能给李某什么报酬的话,在下也是能考虑一二的。”
“我昨晚告诉你去东关渡口看看,这难道不算一个人情么吗?”
“哦?原来这还算是一个人情,李某还以为裴娘子只是觉得东关渡口的景色人情甚好,单纯地推荐在下去逛逛呢?”
听着李准特意加重的“单纯”二字,裴亦竹后悔地咬了咬自己的舌头,大家都是聪明人,二人也早知彼此的目的来历不简单,面上不说破,本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此番李准的说辞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装作听不懂裴亦竹的话,让她只觉得一拳打在棉花上,无可奈何。
裴亦竹轻哼一声:“李郎君也莫要过分抬高自己,这扬州城里会修琵琶的乐师大有人在,我只是随口一提,既然李郎君事务繁忙,那便不劳烦了。”
看着裴亦竹这副气急败坏的模样,李准忍着笑意:“昨夜你的琵琶摔得不轻,修是能修好的,只是少不了废些时日罢了。”
裴亦竹实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鼻孔出气,继续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