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郎君既已如此说了,那在下便随裴娘子唤郎君一声阿舒了。”
杜源按照惯例转身看向李准,刚想要开口替李准向沈舒介绍。
没想到这回李准竟先一步开了尊口:“在下李准,表字淮生,沈郎君不愧是扬州城的总捕头,动作如此之快。”
沈舒看了看裴亦竹,咧嘴扯出了一个奶乎乎的笑:“淮生兄谬赞了,只不过今夜碰巧在附近,这才能这么快赶到,还要多谢子林兄和淮生兄搭救,护我阿姐平安。”
杜源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裴娘子亦是我们的好友,有什么谢不谢的,都是应该的。”
沈舒透过窗户看了看天色:“子林兄,淮生兄,我要带着这歹人回衙门,但夜色已深,阿姐一个人回去,我实在是放心不下,不知二位,能否代为相送。”
杜源爽朗地笑了笑:“阿舒说的哪里话,就算你不说,我们也是要送裴娘子回去的。”
“子林,我记得,你和我说想要去看看扬州城的衙门是什么样子,今夜如此好的机会,可别白白浪费了。”李准轻轻瞥了杜源一眼。
“我什么时候———”杜源转头看见李准眯起的双眸,里头的威胁之意让他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立即向沈舒赔起了笑:“是啊,阿舒,我真的好想看看扬州城的衙门啊,据说可气派了,你就带我去看看吧。”
沈舒倒是一副好脾气的模样:“若子林兄实在想去,那便随我一同去看看吧,只是麻烦淮生兄送我阿姐了。”
李准向沈舒微微颔首,作为回应。
沈舒随即指挥四人押起黑衣人,带头向门口走去。
杜源转身跟上,经过李准身旁时,用只有二人能听见的声量恶狠狠地丢下一句:“你给我等着!”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了雅间,室内突然安静了下来。
李准与裴亦竹隔着不过三步之远,他垂眸看着坐在圆凳上的女子。
裴亦竹弯腰用手轻揉着自己的脚腕,刚刚那一摔,虽未有什么大事,但脚腕却是疼得动也动不了。
江南的夜风从窗户吹进雅间,带着微微的凉意,台上的灯火烛影也随之摇晃,勾勒着风的形状。
李准大步跨上前去,在裴亦竹面前弯下身子,单膝跪地。
男子骨节分明的手指抚上女子白皙的脚踝。裴亦竹感受到脚踝处传来的干燥温暖的触感,刚想要抬脚躲开,却疼得喊出声来。
“别动。”低沉沙哑的声音出声制止,李准用手轻轻揉着裴亦竹的脚。
昏暗的灯火下,裴亦竹低头看着李准,向来身形挺立的年少郎君在自己面前弯下了腰,心中突然萌生一种难以言说的情愫,转瞬即逝,就似镜花水月,难以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