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方唱罢那方登场。
雍京余府的花梨待在府中快要憋出病了,原因无他,只因整日都要去老夫人面前请安,在一堆人跟前扮着弱柳扶风的样子,当真是比一刀结果了她还难受,白姐姐说五日光景就回来,这都过了五日了,还没有动静,该不会是路上不顺利?
此刻主仆二人躲在房中唉声叹气。
绿娥这几日也过得不容易,每日盯着花梨小姐,生怕她露出马脚,幸好,好几次都是有惊无险。
花梨认为绿娥实在是过度担忧,她花梨虽说性子跳脱了些,但是绝不会坏了正事儿。
今日刚刚送走永安侯府的大公子白钰,可算是松了一口气,一想到白钰那双眯眯眼盯着自己瞧个不停,花梨就觉得恶心,也不知道白姐姐怎么招来这朵烂桃花。
邢泽依自然也知道花梨在府中的日子煎熬,但是她还得做完最后一件事才能回京。
自从离开龙虎山,她便一直跟着跟在司马谚的部队之后,后来章起独自骑马离开,她才脱离部队。
这一路,章起归心似箭,他心中有一股强烈的不安,这是属于军人的直觉,刀口上舔日子的人对死亡有着近乎恐怖的嗅觉,好不容易娶到心爱的女子,又初为人父,他绝不认命。
赶了四个时辰的路,换了三匹马,终于到了雍京以北的罗加山,章起近乎贪婪的感受着黎明的曙光,快了,还有两个时辰,他就能回到雍京,回到蓉儿的身边。
罗加山是雍京境内最高点,站在罗加山顶面向南方俯瞰,隐隐约约能够看到雍京的朦胧身影,而连接上郡与雍京的官道恰好从罗家山脚下穿过。
章起扬鞭策马,归心似箭。
突然,前方出现一道身影,章起猛然勒住缰绳,烈马前蹄腾空,嘶鸣声刺破天幕。
原来昨晚以来的心神不宁并非空穴来风,章起并未下马,而是右手不动声色的探向腰间的两截枪:“阁下为何拦住去路?”
邢泽依背对着章起,双手背在身后,并不说话,周身的晨雾沾湿了衣襟,让她感受到些许凉意,她曾经想过,有朝一日站在章起面前,会有许多问题想要问他,问他为何会背叛自己,问他什么时候有了叛主之心;问他就如此不信任自己,他想娶公主,凭着她白择一的军功,换一门亲事又有何难?
可是真到了这一刻,她反而什么都不想知道了,或许当日她被司马谚等人蒙在鼓里,章起只觉得自己愚不可及,怎会将自己的命运压在她身上?昨日种种如灯灭,她“白择一”向来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章起见对方没有任何回应,心中更生警惕,就在章起准备动手之时,对面那人转过身来,因为晨雾弥漫,两人之间又隔了一段距离,章起只能隐隐约约看见对方的模糊轮廓,确实不曾见过,于是开口问道:“我与阁下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不知阁下此举是何意?”
邢泽依玉唇轻启:“这世间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人多了去了,若是都这么守道义、讲规矩,那这世间哪来那么多恩怨情仇,如此一来,岂不是少了许多乐趣?驸马爷,你说是也不是?”
对方的话清晰地落到章起耳中,让他心头一震,对方对自己的身份这般清楚,定然是有备而来,只是他很确定,以前从未见过此人,难道此人是替人寻仇?
卧龙山脉雨水充足,空气湿润,而罗加山与卧龙山脉隔河相对,气候相差不大,虽然已过十月,罗加山上林木依旧茂盛,仅仅从官道上的腐烂的少量落叶能够瞧出秋天已经远去的痕迹。
邢泽依完全释放身上的威压,踩着腐烂的落叶慢慢朝着章起靠近,每一步都仿佛踏在章起的心间。
章起额角冒出细汗,握着双截枪的右手青筋暴起,随时准备应战。
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了一半,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