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之铭搬到十家镇坐堂问诊,是牛心蕊离开三家营不久得事情。
白之铭对白建堂说,三家营找他看病得人太少了,他要到十家镇开医馆。
白建堂却说:“早年给你订的娃娃亲,早该娶进门了!
你先娶进屋圆了房,爱去我都中!”
白之铭摇摇头说:“现在民国了,讲婚姻自由!
面儿都没见过的娃娃亲,还是退了吧!”
白建堂一拍桌子:“婚姻大事咋能儿戏?
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娃娃上几天洋学就忘了祖宗的规矩?”
白之铭不敢顶嘴,也不想屈服:
“我还小,等过几年,
我给找一个有排有面的儿媳妇回来,你就别操这个心了!”
白建堂眼皮都没抬的说:“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你娃娃的魂,也被勾到镇上了!”
从第一次给牛心蕊诊病开始,白之铭在心里,便在意起李家这个冷若寒霜的童养媳。
对于李家和包家的恩恩怨怨,白之铭知道的并不多;
但对牛心蕊的身世和处境,白之铭在营里随便打听一下就明明白白。
像牛心蕊这样面容姣好,但命运不济的女子,
是很容易勾起血气方刚的男人旺盛的保护欲的。
白之铭自然也不例外,而那次尴尬的闭眼诊病,
无形中也让两颗年轻而又懵懂的春心,开始了悸动。
白建堂说的没错,白之铭离开三家营来到镇上行医,
还特意把医馆开在福寿茶馆的斜对面,都是因为牛心蕊。
白之铭看着沾满血迹的锥子,顿时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
小白郎中鼻子一酸,长长的叹了口气,
小声的对牛心蕊说:“你听我一句劝!
现在民国了,报纸上天天再说婚姻自由。
只要你愿意,随时都可以去官府休了你男人,这叫离婚!
离了婚你想嫁给谁都中,没人管的着!”
牛心蕊吃惊的看着白之铭。
自古以来只有男人休妻,哪有女人休夫的道理?
公公李长有虽然不是个东西,但婆婆李袁氏却从来没有为难过她,更别说打骂了。
牛心蕊说:“你是薄嘴片儿吃灯草——说话轻巧!
我还没有听说哪个女人,休了夫还能再嫁人的,
出了李家的门,我还能去哪儿?
你以后千万别再说这样的话!”
白之铭欲言又止,过了一会儿才说:“要不我回三家营一趟,请郭二伯过来,敲打一下李掌柜?”
牛心蕊说:“家丑不可外扬!
我二舅最近忙着修营寨,过了年再说吧!”
白之清说这事这么耗下去,也不是办法。
牛心蕊放下锥子又拿起剪子说:
“人要脸树要皮!
他要是再给脸不要脸,下次我就用剪子!
剪不了他那祸根儿,我就剪了自个儿的脖子!”
白之清无奈的劝牛心蕊说别犯傻,如果真的有麻烦,就去对面他的医馆找他。
白之铭走后,李袁氏端着吃食走到牛心蕊床边说:
“我也知道你爹不是个东西!
以前对不去韩家大姐、后来也对不去你娘!
但男人都是一样,都管不住自己裤裆那二两肉!”
牛心蕊说:“不是东西也就算了,连畜生都不如,还不是给惯出来的?”
李袁氏急赤白脸的说:
“你总要给李家留个后吧,不能眼看着我们断子绝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