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这件事,难免有些惹人唏嘘。
翁家跟秦家祖上原本也是世家贵族,两家一向交好。
翁家善文,秦家善武。但到了秦母这一代,发生了点意外。秦母是个有点反骨的人,宁死不学武。说什么会伤害她光滑细腻的皮肤。气的她妈拿着铁棍从西院追到了南院,又从府内追到了外面的大街小巷里。
最后,见秦母总是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破罐子破摔,索性不再管了。送秦母同当时的翁母一起去学堂上学去了。之后还真让秦母学出了点名堂来。秦母跟翁母的良好友谊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两人相约一起考取功名。
翁母比秦母更先成家。秦母参加翁母孩子满月礼的时候,满是欣喜,直言道若自己以后有了男孩,一定要让他们两个结亲。翁母听了也是高兴,立马请最有名的玉匠打造了一对玉佩。龙佩在翁家,凤佩给了秦家。
好事成双,等到秋季来临。两人皆是高榜有名。放榜回来,翁母与秦母在酒楼喝的更是一个酣畅淋漓。
美好的故事里面需要一个‘但是’的出现。
但是,好景不长。
两人还没来得及面圣,加官进爵。新帝在此时发动了政变,把老皇帝赶下了台。新帝刚登基,就开始大刀阔斧的改革。原先的门阀贵族,通通没收名衔,流放帝都之外。而像翁母秦母这样的有点真才学识的世家子弟,偏偏又因为这个世家的身份被新帝所猜忌。
之后,有人举报说她们两人考试有徇私舞弊走通关系的嫌疑。新帝听闻大为震怒,没收了两家家产,一并流放出去了。
这还有什么可不明白的,两人苦笑。就算她们清清白白又如何,这不过是新帝自导自演的一出好戏。上头的人随便寻了个由头,想驱逐老派势力罢了。她们,终究还是碍到新帝的眼了。
两家毕竟还有些底蕴在的,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遣散了所有的下人,只顾全家老小温饱还是能勉强做到的。
翁家尚且还好。文人一般自视清高,鲜少有亲戚愿意跟他们来往。更别提已经落魄至此,就更是无人来访。
但是秦家不一样,武将出身,他们人口众多。亲戚更是多如牛毛,平日多有接济。如今忽而落魄,那群多如虱虫一般的吸血鬼闻味而来,在秦家门口哭的凄凄惨惨。核心意思只有一个:要钱。这群亲戚的都在想着,秦家这棵大树马上就要倒了,不趁着这个时候多捞一点以后就没得捞了。
秦家家中逢此变故,本就心情不爽。又碰上了这群哭爹喊娘卖惨的亲戚,更是烦躁。
秦非当时仅有四岁,还不是太懂。只以为全家从帝都来到乡镇,是为了来游玩的,很是高兴。随着年龄渐长,逐渐懂事后,平时笑起来总是会有两个甜甜小酒窝的小男孩也变得不苟言笑起来。
更是因为祖父祖母,母亲的相继离世后,心变得愈发冰冷起来。父亲悲痛欲绝,本想随着她们一同离开,又害怕年幼的秦非照顾不好自己。一介男子之身,每天接着刺绣的活计维持生活,又当爹又当妈。生活诸多磋磨压着他的父亲,每日以泪洗面,身体更是每况愈下,以至于现在缠绵病榻。
如今在这个世上,只剩下他与他的父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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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非心满意足的放下碗筷,不着痕迹的摸了摸肚子。果然,不出意外的吃撑了。
翁繁撑着头,一身月牙白的衣袍,更显得犹若仙人之姿。
“吃饱了吗?”
秦非捏了捏指尖,“你不会要告诉我,要加钱吧。”
翁繁失笑摇头,“你我二人之间的关系,谈钱未免有些庸俗。”
秦非又开始脸红了,结巴道,“你…你我二人,能有什么关系?”
“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