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起来,“你的工资卡还在身上吗?”
李浩然愣了一下。
“刚才你交给林晓晓的,是不是你的工资卡?”
“你怎么知道?”
“我没有眼瞎。”关宇一品说道,“那张银行卡上贴着大大的‘工资卡’三个字,眼睛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应该都能看得到。”
李浩然有些尴尬。
“这点钱,我总还是有办法还你的。”
“你把手头的钱包给我看看?”关宇一品用眼角瞥了瞥李浩然手里的那只钱包。这只钱包是别人送的,跟着他好多年,钱包四角已被磨得起了毛。
“这可不行。”李浩然故作轻松地说道,“哪能让一个女孩随随便便看一个男人的钱包?”他潇洒地把钱包放回了贴身的衣兜。
关宇一品又开始盯着李浩然。
“又怎么了?”李浩然不安地挪了挪屁股,“脸上长花了吗?”
“嗯,这就是你这么穷困潦倒的原因吗?”
李浩然感觉浑身不自在,就像对面坐的是警察,而自己就是嫌疑人。
“呃,我很穷吗?好歹我也是警察,每个月都有一大笔的工资收入,旱涝保收。”李浩然本想抽两口烟缓解一下来自对方的压力,但一抬头看到墙上那红得刺眼的禁令标志,不得不强压下抽烟的冲动。
可是他为什么要感觉有压力?他就是警察,而对面坐的仅仅是一个女孩而已。
“他是你什么人?”关宇一品继续问道。
“谁?”
关宇一品没有说话,只是嘴角略微上扬,静静地看着李浩然。
“他呀。”李浩然只能无奈地苦笑了一声,“他也是警察,同时也是我的师父。”
“师父?”
“对,带我入行的老警察,一个令人尊敬的好警察。”
“可警察不是有单位医保的吗?”在医院里,关宇一品看到了林寻义的缴费单,上面列有林寻义的就诊史。
提到林寻义的事,李浩然的心明显沉重起来。
关宇一品似乎感觉到了李浩然的那份沉重感,目光也变得柔和起来,“如果不方便,你也可以不说。”
李浩然看着关宇一品,忽地叹了一口气,艰难地说道:“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他清咳两声,缓缓把林寻义的事情述说了一番。
林寻义的故事其实很简单,但简单里包含着无限的辛酸。因为林寻义平常办案公正廉洁,从不徇私枉法,导致引起一些人的不满。他被人以莫须有的罪名诬陷举报,被迫停职检查。而在停职期间,因为路遇不平之事,他又挺身而出,结果出现了意外,双腿被迎面而来的一辆车撞断,脑颅内出血,导致大脑记忆出现哀退,并随时会出脑梗死的可怕情况。可就因为是停职检查期间,并没有正当履行警察职责时出现的意外,单位只是象征性地给了一些补助。到最后,林寻义还因受贿、成为地方黑恶势力“保护伞”的罪名成立,取消了一切医保和福利,更使得他和他家庭陷入无穷无尽的苦难。他的老婆因不堪其辱,选择悬梁自尽,只剩下女儿林晓晓一人。家破人亡,孤苦伶仃,还有什么比这更加悲伤、更加辛酸的故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