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潇这一顿狂奔,快逾奔马,前后跑了一个多时辰,一直到天放亮才减缓步伐。
说也奇怪,李潇初上岳王山,一里半里的陡峭山路都能把李潇累得气喘吁吁,而研习半年修真功法以后,已经上下山如履平地。尽管昨晚被岳动天折腾数个时辰,现在反而精力更加旺健,如此脚不点地的狂奔,还是心不跳气不喘。
如果不是已近集镇,李潇还想就此奔跑下去。
此刻李潇观心内视,发现丹田中的那一层异种真气竟然凝结一个小小的光团缀在自己灵根枝头,宛如一个小小的果实一般。
李潇又是奇怪又是害怕,缓下步子,生怕体内这道真灵之气忽然造起反来。
这一信步而行,李潇不久就来到一个小小集镇。
毕竟李潇修真才不过半年多,境界尚浅,远未达到不食五谷的地步,待心头松懈,肚里饥火便蒸腾上来。
李潇一摸身上半文钱也无,只好寻人问了个当铺,把那柄宝剑手柄上镶嵌的一个猫眼石当了。当铺的朝奉乜斜着一双三角眼把他看了半天,见这小子衣衫破败,浑身尘土,生怕收了贼赃,最后好歹当出三两银子。
李潇有了钱,赶忙买了两个烧饼,低着头,边啃边走。
这个集镇名曰吴江,其实并不大,不过这里西通定州,向北连接下邳,又靠近通往渤海湾的运河水陆码头,陆车水舟轴辘如流,加上这日子正是山里人赶集的时候,因此看起来非常热闹。
接客的、送货的、套车的往来涌动,挑夫哼哧哼哧地抬着盐包,山里人扛着大背篓背着各类药材、茶叶吆喝叫卖,加上卖小吃尖着嗓门的使劲叫卖,显得十分嘈杂不堪。
“大汤包呢——鲜肉馅,酱肉馅,热乎乎,满肚油,一咬香满口耶……”
“满是胡椒面的胡辣汤呢,一碗保您全身暖,两碗管教一身汗哪哎……”
“蒸而又炸呀,油儿又白搭。面的包儿来,西葫芦的馅儿啊,蒸而又炸……”
“脆皮烧卖——元德年黄家不断火的祖传高汤,三百年一口锅,不断火咧,神仙闻闻也垂涎呐……”
这市井中的热闹喧嚣,李潇已经是好几年没看到了。
望着这里的热火朝天,李潇心底又涌上孤单的感觉。心道世间再繁华,又与自己什么相干?出了这岳王山,自己又能到哪儿去?
首先他想去找岳峰和绿妍,动念一想又觉得此路不通,倒不是说自己非要天下无敌才能去见绿妍,而是现在岳动天赤条条地昏死在床榻,自己不翼而飞,岳王山只怕已乱成一锅粥一般,岳王山其他几位殿主岂会善罢甘休?
首先他们就会想到去岳峰那里去问个究竟,自己若是稀里糊涂跑过去,岂非自投罗网?
但除开岳峰,自己能去哪儿?
天大地大,何时自己才能随意驰骋逍遥,行走无碍呢?
李潇慢慢咀嚼着口里的油饼,沿着街角慢慢地走着,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个兵丁杵着一杆破枪斜着眼望他。
侧过身,李潇见这兵丁背上大大的一个“勇”字。
他忽然想起那晚,宁王无端抄了自己家,害死自己父母,自己家里满屋子都是兵丁。灭门之仇不共戴天。对于这个未见过的仇人,如今自己拳脚颇有进益,虽不见得就能立马刺死这宁王报仇,但去朔州宁王府邸打听打听消息也好。
拿定主意,李潇虽想自己狂奔起来未必慢过奔马,但马有长力,还是骑马更为方便。于是他用剩下的银子买了一匹长毛瘦马。
买完马李潇一看自己两手空空,反正自己也不擅兵刃,索性把那柄宝剑也当掉,如此一把赛雪欺霜吹毛立断的修真利器,竟然只被李潇当了不到十两银子。
话说李潇一路上风餐露宿,日夜兼程,还要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