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少年手里捧着一个匣子，浅咳一声，打量道：“上次的事，你还生气吗？”
“没有。不生气了。”
闻言，少年稍显倦色的脸上浮出笑容，打开匣子道：“喏，送你的。”里面是一只木雕小狗，垂着阔阔的耳朵，豆大的眼睛，咧着嘴巴在笑。
“可爱吧？要不是天宫不准养，我真想带一只回来。你还能和它比比谁跑的快呢！”
他并不是很爱开玩笑的人，可不知为何，总是爱逗逗这个已到万瞬之久，却还是单纯到不能再单纯的傻瓜。顺了嘴，才怕他生气。正要道歉，却发现眼前人并未生气。想来，他压根不觉和小狗比赛跑有什么问题。忍不住，又哈哈笑了两声。
万瞬不知他在笑什么，但见人心情好，感受到空气中的快乐，也觉得颇为滋养。
天地众生的所有念想和情绪，都有着自己的力量，相比烦恼和仇恨，自然是快乐的能量更能充沛身心，助长精神。待人笑完，万瞬才道：“你这次历劫，还顺利吗。”
少年的脸如缓缓归于平静的水面。笑容敛去，负手而立，仰望层云的样子，似乎比从前静默了一些。片晌，摇头道：“和上次一样，没做好。”
闻言，万瞬道：“我知道你一定尽力了。”
少年摇摇头，叹气般地舒了一口气，“尽力了却没做好，又有什么用呢？究竟是我能力不足，还是这件事就不能被阻止，我已经不知道了。”
“一定要立刻看到结果，才是做好吗。我，看到很多凡人，十年苦读，只为考取功名。对他们来说，十年很长，若不成，当真是很大的打击。那些落榜的学子，有的一蹶不振，有的却咬牙坚持，只再努力一年，便得到了机会，没浪费前十年的努力。所以，越困难的事，越没那么容易，不是吗。”
鹿族少年笑了笑，竖着拇指道：“你说的对。有进步啊，还学会安慰别人了！不过。”
他话音一转，认真看着眼前似烟似雾的万瞬，道：“我很清楚，你是极能坚持的性子，若能为人，本性也自如此。可在坚持一件事之前，你最好确保那是适合你的、值得的，否则短短数十载光阴，只会在自我否定里消磨掉。”
万瞬顿了顿，有些迷茫道：“那什么才是适合的呢。”
这个问题实在太难回答了，少年也怅然不已，望着青云道：“只论合适的话，其实往往不止一件。但最让你无法割舍，即使放弃也不能忘掉的，一定是你应该做的事。所以，其他都可尝试，唯独那件事，是一定要做。”
他说罢，又扭头笑道：“说了这么多，我还没问过，你以后想做什么呢？”
万瞬几乎没什么犹豫，就道：“我想做一个有利苍生，天下闻名的人。”
闻言，少年惊诧又欢喜地扬起了眉毛。片晌，鼓掌道：“好！我想以你的毅力，自然万事可成。那时人间一定热闹多了，不然，我陪你走一趟吧？”
“你们不是有规定，不能擅自下界吗。”
少年环臂笑道：“那是常规路子，想下去其实也简单，犯错受罚就行。”
“不行，这怎么能开玩笑。”
“逗你呢！你这么傻乎乎的，下去可千万小心别被人骗了。”少年身子一侧，随即追道：“怎么又生气了？等等我！”
……
雾随步散，恣意明媚的少年不见了踪影。云化茶坞，坐着一个眉眼温和，书卷气颇重的青年。
他倒了两杯茶，抬眼看过来，笑道：“堂雪。”
和刚才旁观的感觉不同，这是的的确确在和自己说话。见人愣住不动，那人笑道：“认不出我了？”
闻言，陈堂雪立直了身子，叠掌躬身道：“师父。”
“好了。”那青年淡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