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山歌真好听!”韦山茶情不自禁地叫起来。
“不是山歌,那分明是江南的小调。这个歌女是用海西方言唱的,好像很伤心,嗓音也嘶哑。”李秀成同情道。
李秀成知道,那小调是江南百姓对自己的颂扬,因此,他感到格外开心,也更想关注一下那唱歌的女子。
“这里远离江南,怎么会有人唱这样的小调?好像这歌声还真的长上了翅膀不成?”韦山茶也感到惊讶。
“驾!”李秀成有点温柔地唤道,白马踏着碎步行进,似乎在按着节奏,悠然地向着歌声响起的地方走去。
等望见了歌女的身影,李秀成忽然想起噩梦里那个美丽的歌女——皂白分明的大眼睛、小巧的鼻子、红润的小嘴儿,还有那雪白如玉的肌肤、玲珑的曲线……
李秀成走到那歌女面前,觉得和梦中的歌女有点像,但马上又摇摇头。
他下了马,走到那歌女身边笑着问:“姑娘,你是哪里人?多大了啊?”
女子刚好唱完一曲,仰头望着李秀成的笑脸,然后,她自己脸上的忧愁渐渐散去,添上些许笑容,就像慢慢绽开的花朵。
被李秀成问了第二遍,女子才作答:“回大老爷:小女子是本地人,今年三十二岁。我有大名字,叫李小丫。”
“李小丫?”李秀成有点惊喜,因为这个女子和他的妹妹同名。
“这还是像小名字呀!你大大叫什么名字呀?”李秀成微笑着问。
“李小丫既是小名字、又是大名字。我大大姓张,叫张大狗。”李小丫道。
“哈哈哈……”李秀成笑着问,“你大大姓张,你怎么姓李呢?”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家就在街东头。哦,有人说我大大是倒插门女婿,我就姓李了。”李小丫道。
“哦,我也姓李。大李庄是我老家。我想知道你怎么会唱江南小调的?”李秀成道。
“大人您姓李,就是我的舅舅。”李小丫腼腆地笑了,然后又说,“舅舅老爷,我们一家三口是走江湖唱戏的。听说江南来了大好人李忠王,我们这两年一直在江南唱戏。这歌是我春天在江南学的。”
“哦,是唱戏的。难怪嘴巴这样甜,记性这么好!”李秀成夸奖道,他忽然发现李小丫头上插着半截芦苇便问道,“小丫,你为什么要在头上插草?”
李小丫慢慢收起脸上的微笑,换成了满面忧愁,泪珠一颗颗落下。
“二十天前,我们从江南回家过团圆节。半路上,我大大发高烧。我们把卖唱挣的钱都花光了,请了好几个大夫都没有治好我大大。他们还说,我大大的病会传染人,让我们把大大的尸体在当地埋了。”
“大夫说的没错。这样的天气,这么远的路,大夫说那样做是应该的。”李秀成点着头附和道。
“唉,没想到,”李小丫接着说:“前天姆妈妈也拉肚子,上呕下泄的,到街西头的王大夫家看了。”
“怎么样?”李秀成问。
“王大夫给妈妈扎针,又开了一剂药。妈妈回家熬了药,喝了,可她的病一点都没见好。唉……家里已经没有钱看病了。今天早上,妈妈说自己快要不行了,叫我赶紧离开家,走得远远的。”李小丫答道。
“哥,”韦山茶拉住李秀成道,“你知道的,这小女子好像得的是疟疾,你得离她远点!”
“是啊,哥。”武诗文扯了扯李秀成的衣角,“咱们还是赶快离开这儿吧!”
“住口!”李秀成十分生气,“你们听到没有,她姓李,是我们李家的后代呢!既然是一家人,哪里有见死不救的道理!如果不救,那病岂不是要传更多的人吗?”
“那好,我这就去找个药铺子把大夫带上,花钱让他多配些药,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