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一旁简陋的木屋里传来小女孩的哭喊声，她抬腿走进去。
狭窄的空间里只有一张破旧的床，上面铺着枯草，一个骨瘦如柴的女人躺在上面，面色蜡黄。
小女孩看到有人进屋，警惕害怕地后退，她小脸灰扑扑的，衣服褴褛，但一双大眼睛很是明亮。
“别怕，姐姐来帮你母亲，好吗？”
棠鹿灵放柔声音，目光落在妇人身上，一个七八岁的鬼孩正趴在她身上，源源不断吸走女人身上的阳气。
尽管这不是他的意愿。
“你爹爹呢？”她在床边蹲下，摸出一颗养魂丹放入女人干裂的口中，用玉碗里温热的水送入丹药。
女孩见母亲面色好转，放松了警戒心，难过道：“我爹爹......死在了矿坑塌方，还有我弟弟，去给爹爹送水，也......”
她不禁抽噎起来，泪水啪嗒啪哒滚落。
“我才没死！你们怎么都不理我！”小鬼孩紧紧抱着母亲，委屈地喊道。
他的话普通人听不见，只有棠鹿灵偏过头，凝视着他。
因为极其想念母亲而不愿转世，从而成了一缕孤魂飘在人间，他只有七八岁的模样，肯定很害怕吧。
她拿出一个硬纸鼓面的拨浪鼓，在他面前摇晃，发出咚咚声。
果然，小男孩的注意力被吸引，渐渐爬下母亲的身体。
棠鹿灵将一个包子塞到女孩手里，轻声说：“姐姐出去一下，你先吃个包子。”
女孩看到香喷喷的肉包，狠狠咽了下口水。
小鬼孩跟着拨浪鼓的声音走，一路来到门外的小巷里。
“小孩，想去看爹爹吗？”她半蹲下身，笑盈盈地看着他。
她......
她是第一个同他说话的人。
自从上次矿洞塌陷，他逃出来后，娘亲和姐姐便不跟自己说话了，难道是因为自己没能给爹爹送到水？
爹爹也不见了。
娘亲还病倒了，不能再给他讲故事了，还会有凶神恶煞的人来威胁他们一家。
“爹爹会回来吗？他会回来救娘亲吗？”小男孩难过地擦眼睛，脸上却没有一滴泪。
“会的。一切都会好起来。”她蹲下身，伸出一只手，“来，到我肩上坐着。”
他吸吸鼻子，乖巧地爬上漂亮姐姐的肩膀。
回到屋里，瘦小的妇人已经坐起身，感激地看着戴着面具的女子，她手里拿着一半包子。
“太感激了，大师，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她声音仍有些沙哑。
“不用。你若想见相公和儿子最后一面，便随我上马车吧。”
棠鹿灵摸出几只油纸包好的包子，放到她手里。
“相公，儿子......我还能见到吗？”妇人眼眶不由湿润，矿洞失事，对于整个家庭仿佛噩梦。
只是女儿还在，她必须撑起这个家，却还是病倒了。
“最后一面。”
***
“我衣裳鞋子脏，不能上。”马车前，妇人摇摇头，局促地看着自己脏兮兮的布鞋。
“无妨。”
棠鹿灵先上了车，然后掀开帘子让妇人抱着女孩上来。
“这是......”莫尤正想询问，却嗅到身旁女人发间沁人的花香，因为多了两人，车里顿时拥挤了些，她挨得很近。
“是遇难矿工的家属。”
她声音微冷，摸了摸女孩的头，“矿洞事故没有赔钱吗？”
妇人嘴唇嗫嚅，欲言又止。
倒是女孩大声道：“工会的人不愿意赔偿，还威胁我娘——”
她的嘴很快被母亲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