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后悔(1 / 2)

自那以后他再没流过眼泪,因为那条心灵的河里已经干涸了。也许它本就是干的,只是有人不断往里添水,而那个添水人不会再见了。

现在他只觉的周围都是一片模糊的、粘稠的、杂乱的。耳边嘈杂的喧嚣,那些禽类的叫声和乱耳的人声都是粘贴在一起,他仿佛置身于一个混沌的世界,一切都不太真实。他甚至对自己的存在都有些模糊,而唯一在这个混沌世界里清晰的轮廓,只有那把鲜红的伞。

牛车载着二人从一牌匾下横过,向上看去,牌面上龙飞凤舞的写着“牙行”二字。

迎面而来的是一股刺鼻的味道,汗酸和脚臭交杂在一起。地面上遍地撒着的是潮湿的干草和干涸的血迹。

这里很热闹,嘈杂的交谈声,和来往的卖家,和叫卖的卖家,如同普通的集市,唯一的不同,就卖买的货物是人罢了。

一队破衣烂衫的奴隶们走在他们前面,脚下拷着笨重的铁链,拖行在地面上,发出“叮叮叮....”的声响。一个手里拿着鞭子的壮男人,在后面吆喝着赶他们,时不时就挥起鞭子抽打掉队的奴隶。

道路两旁皆是木笼,里面关着的全是污头垢面的人,大多有些目光呆滞地盯着前方,静静的等待着买主。

有一个疯了的女人,趴在笼子边神志不清的在念叨什么。很快被管事的拖出来处理了,那血溅到了牛车的车轴上,臧厚福见了一惊,他把脸撇过去,继续驾着牛车。

他不安的回头看了一下,那疯女人的头颅滚到街中央,挡到一个行人的路,被他一脚踢到边上,就像是踢一个普通的皮球。

那张狰狞扭曲的头颅,轱辘轱辘的滚滚到角落里。

他猛的回过头来,他心在动摇,吐出一口旱烟,手里攥紧了鞭子,小腿焦虑的上下点着。

突然,一个男人指朝他吼了句,“这个,卖吗?”

“啊?”臧厚福烟斗掉下,烫到他的皮肉,“嘶———”

“哈哈,兄弟?你做不做这个生意?”那男人笑道。

他有些心虚道:“做....当然做....”

“哎呦!那可好了!”他眉开眼笑,“我大老远就看上了,这小子又高又壮实,还年轻。干起活来肯定利索。不过这脸上缠着这布做什么?脸上受伤了?”

“有烧伤,整张脸已经不能忘了。”他谎道。

“这样啊.....不过也没事,又不是女奴。不影响,这样吧,你开个价吧?”

他回头看了一眼牛车上的阿白,就那么气定神闲地坐着,他不免心中更加不安,他一路上是明明是有机会逃跑的。

“你看着给吧?”

他一个木匠哪里懂得这牙行的买卖。

“那我要仔细瞧瞧,你叫他下来。”那人龇牙笑道。

“丑奴,下来!”臧厚福惴惴不安道,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担忧什么。

任凭臧厚福怎么叫他,阿白一动不动,像是一尊石雕。

那卖家有些不耐烦,跳上牛车把他拉了下来,他本以为阿白会死命反抗,他却像是牵着风筝一样好摆布。

“他是不是傻啊?”他蹙眉问道。

“不傻,不傻,只被吓到了。”

那个男人上下打量了一下他,拍了拍他的肩和背,掐住他的嘴巴,手摸了摸他的牙齿。然后他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口道:“挺好,牙口好能吃,身体也壮实。大概能来个三十两?感觉有点傻,二十五两?你看怎么样?”

“行!就这办了。”他真怕自己反悔了,赶紧答应道。

那男人给他递了一个钱袋子,他接过来,那袋子沉甸甸的,重的好像有千斤,他举不起来。

怎么会举不起来呢?他可是个干重活的老木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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