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吃。”他道。
“你这么说,我很伤心的。”她惨兮兮道。
“不好吃。”他改口道。
“我现在感觉好多了。”她的表情,像是得到了安慰,手扶在胸口。
“我得走了。”
“那你今天玩的开心吗?”她随口一问,就像是对一个普通朋友那样问。
他低头陷入了沉思,回顾今天,这时天泛滥起金灿灿的光,照地房屋,草树,行人的影子都拉的斜长。
半响他道:“无聊。”说着转身,便向那日落走去,就像是在走向太阳,他黑色的剪影,在最边缘处被光模糊了去。
艾喜民对这个回答心里早有准备,她明白这块石头需要捂热还要很久,她心中估摸着,下一次见面应该是在四年之后了。
她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大声的对他说:“下次有空再请你恰饭哈!”
他不作声,他渐渐消失在那条路上,艾喜民也没有在此地多留,她心中一直没忘记,她还有个孩子在人家店里,孤零零的等她呢。
东风月站在一树棵巨大的树上,他倚靠在树干上,远远的向下望着,浑然不知的艾喜民。
另一个黑衣人卑躬屈膝的在他斜后方的一树杈上,他们就像两只轻巧灵活的猫,在树上如履平地。
那黑衣人道:“九公子,依你看,她可是元冥转世?”
他摇了摇头,说道:“不是,元冥品行如孩童般单纯,此人虽本性不坏,小聪明和算盘打的都不错。
她不是,我们没必要在这浪费时间了,走吧。”
黑衣人恭顺道:“是!”
“等一下,走之前,你去办个事。”
“属下听令。”黑衣服双手拱拳。
艾喜民到店里,阿丑远远的就望见她,一看见她,他就兴奋起来,像小狗似的乱摇着尾巴,没得她过来,他就一路小跑到她跟前。
她有一种接孩子放学的感觉,只希望,孩子不要埋怨的她来的晚了。
布衣店都快打烊了,掌柜跟她抱怨。
阿丑坐在他们店门槛上,掌柜叫他往屋里坐,他这样确实挡着他生意了啊。
怎么撵都撵不走,劝不动,屁股像是钉在了门槛上面似的。
她陪着笑脸,点头赔不是,这一幕倒像是孩子在学校里闯祸了。
阿丑在一旁,头低的埋进了胸里,他知道自己给艾喜民添麻烦了。
见他这一副小学生样,笑了,递给他一颗糖,牵着他的袖口,领进布衣店。
她给阿丑选了套白色的短衫,方便干活,说实话,她舍不孩子太累,但是她父母那边不好交代。
为什么选白色的,容易脏,还难洗,她觉得阿丑穿白色很好,就是很好,说不出来哪里好。
他看上去很喜欢,衣服包在纸袋里,他紧紧的抱在胸口,恨不得融进这衣服里,像是护着什么宝贝。
她突然开口道:“以后我叫你阿白怎么样?”
他顺从的点了点头,也好像很喜欢这个称呼。
一到家,臧乐在院子里玩尿和泥巴。他劝艾喜民别进去,没解释原因。
她一推开门,屋内烟雾缭绕,一股子浓郁的烟味,见一点星星的火光掩在烟雾里。
走近一看,是臧厚福坐在躺椅上抽着旱烟,他嘴里叼着烟管,眼中惆怅的,失焦的望向前方。
又听见,像小猫一般呜呜的哭声,一转头,就见赵芳草坐在角落的小板凳上,抽泣着。
她身体一僵,气氛不对,这是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