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员外心下已经信了个七七八八,他那瘦脱相的脸上,露出一副谄媚叫人恶心表情,弯着腰俯身跟她说道。
“小姑娘,你要是真帮我这忙,你想要什么好处都行。”
艾喜民本抱着胳膊,趾高气扬的,她斜睨着眼睛,轻佻道:“帮你可以,我要的好处也不难,这个人我要了,我也不要钱,你给我家铺子就行了。”
一边说着,她伸出手指了指地上那个蜷缩的少年。少年听见知道是在说他,他身体颤栗了一下。
这小姑娘狮子大开口,倒也没叫张员外难住,他家境殷实,几间铺子还是有的,比起命他还是舍得。
他一口应下,他忙问道:“可要准备什么东西?你只管说,我给你弄来。”
艾喜民把手背在身后,绕着张员外走了一圈,一边走一边上下打量。
半晌
她缓缓开口道:“不需要什么物件,你只要说一句太阳打西边出来便可。”
一旁的路人大笑起来,张员外觉着被戏耍了,脸上有些愠怒和羞红,但还是耐着性子说了句:“太阳打西边出来。”
紧接着他那颈脖处开始有黑色逐渐聚集起来,那黑点突出来幻化成一张黑色的嘴来。
那嘴发出一种电子游戏中小怪物一般的声音,它一本正经的纠正道:“太阳打东边出来。”
她招招手,赶忙示意张员外蹲下。
张员外蹲下身子,艾喜民与那张嘴平视。
她微微一笑道:“东边是哪边?”
那嘴没丝毫犹豫,便答道:“自然是太阳升起的是东边。”
“那倘若后羿射日那日把那太阳全射下来了,那但东边又是哪边?西边又是哪边?既然如此东南西北若是没有这头顶的太阳便无之可分了,那南北又怎么分?”
紧接着那张嘴停顿了会儿,又道:“大雁秋冬南飞,那便是南,相反以为北。”
她又露出一个诡谲的笑,她说:“这个倒不需要后羿了,我若使人将天下的大雁全都害死,那又何为南北?若靠这太阳和大雁才能分别,你不是真的分清这东西南北。东西南北且不说,你里外可能分清?”
比刚才还要长的停顿,不一会它道:“自然分的清。”
她背着手,又绕到张员外身后,张员外和围观的人,都听得云里雾里的一头雾水。
她伸手扯下张员外披着的那件绸缎外衫,张员外被她这么一掀,一个踉跄跪倒在地,引的众人哄堂大笑。
她道:“我们暂且用这件褂子做比,这是内还是外?”
她举起那件绸衣。
它道:“外。”
“何为内何为外?”
“自然刚刚张员外,贴着身子的是内,反之为外。”
她笑道:“错了。”
那嘴问道:“何错之有?”
“按照你的意思,若我叫这张员外反穿这件褂子,那岂不是天下人乃至万物宇宙都穿上了这件褂子。而唯一没穿着褂子的,便是张员外他一人呢?”
那嘴半响没有吱声,她又开口道:“那你东西南北不分,里里外外也不分,怎么明辨是非称之为真话大仙?何不回炉重造分清这世间万物再来维护这世道正义真相?莫要丢人现眼叫人嗤笑。”
须臾
场上一片死一样的寂静,没人开口全程聚精会神盯着那张嘴,皆蹙眉竖耳倾听艾喜民的所言。
半响,那张嘴终于开口:“姑娘所言甚是,小生自愧不如。”
话毕,那张嘴渐渐化作一团污水从张员外颈脖处滴落下来,张员外见之一惊,刚想起身。
又被艾喜民按住肩,示意他不要乱动。
那污水滴在地上,又化作一团黑色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