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走的时候是凌晨,没有任何痛苦,很安详,那个笑起来很慈祥的老太太在这个新年的冬天永远的离开了沈听夏。
沈听夏发现的时候是早上,新年的第一天,外面下起了鹅毛大雪,纷纷扬扬,美的让人惊心动魄,沈听夏一大早便煮了元宵,然后进去喊奶奶起来吃。
昏暗的房间里,静的没有一点声响,沈听夏上前拍了拍奶奶的被子,“奶奶,起来吃元宵了,我给你煮了汤圆,起来吃了热乎身体。”
但是没有任何动静,沈听夏意识到了些什么,颤抖的手抚上了奶奶的脸,冰冷的温度从指尖到心,下一秒,沈听夏滚烫的泪水便滴在了奶奶的脸上。
“噗通”地一声跪在了地上,像个孩子般的手足无措,他固执的拉着奶奶的手,反复的揉搓着,“奶奶,你是不是太冷了,手怎么冰成这样,我给你搓搓,搓搓就热了啊。”用自己的手掌反复的揉搓,低头对着奶奶的哈气,但是没有任何的起色。
慢慢的他接受了奶奶已经走了的事实。
他先是慢慢的走出房门,这时的他已经被抽干了灵魂,像是一具行尸走肉一般,他坐在餐桌上,端起那碗已经凉透了的汤圆,死命的往嘴里塞,直到塞不下,眼泪无声地落下,外面传来了上门拜年的欢笑交谈声,显得这个院子冷清的要命。
他坐在椅子上,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他不知道怎么办,下一步该干什么,他已经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尸体。突然,欢快的铃声打破了房里的寂静,沈听夏终于抬了抬眸,拿起手机,接了起来。
“阿夏,新年快乐!有没有吃好吃的呀今天?我和你说,我今天去我姑姑家拜年,我姑父给了我好大一个红包,等我回来,我也要给我们阿夏包一个,阿夏也得有。”夏犹清在那边欢快的说着。
沈听夏不知道怎么回答夏犹清,喉咙里酸涩的发不出声来。
夏犹清还没意识到什么,“对了,你帮我和奶奶说新年快乐,你现在和奶奶在一起吧,要不然你把电话给她,我自己和奶奶说也行。”
沈听夏再也忍不住,用手扶着额,痛不欲生。
夏犹清自顾自的说了一堆话,沈听夏都没有理她,她有些奇怪,“阿夏,你在听么?”
“嗯!”嗓子嘶哑的不行。
“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么?”夏犹清还是问出了心里的那句话。
沈听夏像个孩子般的痛哭起来,他急需一个港口去收留现在这个破碎的他,“奶奶,奶奶她走了,夏夏,这个世界上真的只有我一个人了。”
夏犹清听见这个消息也懵了,她愣怔了很久,才不敢置信的开口,“走了,什么走了,我走的时候奶奶不是好好的么,怎么...怎么会...怎么会走了呢?”
沈听夏没有说话,通话中只剩下了两个人的呼吸声。
夏犹清擦了眼泪,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现在这个时候,最需要人的是沈听夏,她不能这样,“阿夏,你还有我,在这个世界上还有我。”
“夏夏,我只有你了。”沈听夏抓住了属于他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在这个世界上,他真的只剩下夏夏一个人了。
.......
挂完电话之后,沈听夏联系了殡仪馆的人,让人先来给奶奶收个尸,他们家没有什么亲戚,所以一切从简办。
一切置办了之后,大大小小的白色花圈堆满了门口,大门敞开着,上门来其他家拜年的人,一路说着“晦气啊,大过年的死人了。”
“可不是,本来就祖孙俩过日子,现在老太太撒手人寰了,留下孙子一个人,真的是太惨了。”
“可不是,太晦气了,经过的时候离远点吧,要不然新的一年都会倒霉运的。”
经过的人都像是过街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