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一直都知道。
他没有忘记,没有忘记那六年。
他们第一次对话,他说了一句:
“我是来拯救你的萤火虫,现在我已经飘到你的心里面啦。”
她跑步摔倒了,他就安慰说:
“小乖很坚强呢,很少见你哭鼻子。”
一个人看恐怖片的时候,江年也会陪着她:
“年哥哥一直在呀,小乖看恐怖片不要害怕。”
每次考试的时候,他都会鼓励自己:
“今天考试做对了好多题,小乖真棒!”
连他最后要走了,都是温柔的说:
“小乖,你要记得我。”
江瞳湿润的眼眸紧闭着,右手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把白蘅扼住下巴的手给掰开了,只留下一片红痕。
她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双眸睁开时失去了所有的色彩,一瞬间整个人失去了生气。
绝望,无穷无尽的绝望,密密麻麻地攀附在她的身上,好比那年高考完的暑假,或者比那年暑假来得更猛烈的失落感,被遗弃的感觉......
她不想再吃药了,药实在是太苦了......
原来没有人在等她,只是她自以为是的以为那个人还在,他一定在等自己的。
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她以为而已。
她不应该偷窥MH01号里关于白蘅的轨迹,她就不应该出现在那个会所。
或者她更不应该,去那趟面试。
更早的不应该,是那次高烧,她应该是已经去世的人啊。
死掉就好了,不是吗?
为什么还要这么狼狈的活着,这么累......
她沉默地看着窗外的月亮,冷冷清清,如她一般。
白蘅不顾她是病人,自顾自地抽起了烟来。
尼古丁的味道飘到了她的鼻息间,惹得她阵阵呛意。
他故意的,冷笑着看着眼前一副失去所有样子的女人,毫不在意那颗心,发颤得厉害。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本就是在地狱里存活的人,再拉一个江瞳下来,应该会更好玩吧?
他声音沙哑,温柔地问:
“小乖,就这么想念我吗,这么的不择手段?”
江瞳死死抓着被角,心里发出一阵阵抽痛。
他在侮辱她,用江年的语气侮辱她。
见她潸然落泪的双眸狠狠地注视着他时。
他站起身,脚步稍凌乱地朝门外走去。
看见门被关上的那一刻,她因为气得发抖,连手还在止不住的抖动着。
她不敢哭出声,也不知道在为什么而哭。
明明不是这样的......
他不会这样对自己的......
等她完全睡着的时候,天刚亮不久。
慕若时一大早就过来了,看着安静躺在床上的江瞳,眼圈微泛红的模样。
她醒过,还哭了。
等李泛舟过来检查的时候,慕若时走到了隔壁的房间,打开门一股浓烈的烟草味扑鼻而来,而坐在沙发上还在处理工作的男人连头也不抬。
他已经连着三天没有休息了,眼里泛起的红血丝越来越多,向安左给他买的早餐就安安静静地放在一旁。
烟灰缸上的烟蒂比昨天多了一大半。
“表哥。”
慕若时坐在他旁边的沙发,神色凝重。
看见来的人是慕若时,白蘅嗯了一声当作回应,又开始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工作。
“瞳瞳她......醒来有跟你说什么吗?”
白蘅打字的双手顿了几秒,又在快速地回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