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没的谈了。”禾颂耸耸肩,“既然是将军府的事儿,那不能我一个人扛下所有,若是母亲连一间铺子都舍不得,那也别谈对父亲的感情了。”
见陈氏脸色难看,被人戳中心事一般欲言又止,她继续道,“若是母亲觉得可以靠手里的铺子变现更多银子来救父亲的话,不妨一试,不过我听说楚王向来雷厉风行,罚起人来丝毫不会手软,若是到时候母亲晚了一步导致父亲被砍头或是流放,那对不起禾家列祖列宗的可就是您了。”
陈氏冷不丁地浑身一颤。
她哪里知道楚王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向来鼠目寸光,只守着将军府的一亩三分地,连外头的应酬也是极少参与,没见过什么世面,更经不起大风大浪,被禾颂这么一吓腿都有些软了。
但陈氏好歹也不傻,她一边安抚禾颂,一边提出缓兵之计:“这,这么大的事儿容母亲思量思量,你受了惊吓,风寒也未好,我让秦嬷嬷提前备下了姜汤,回府你便趁热喝了。”
陈氏俨然一副慈母的模样,禾颂“嗯”了一声,便靠在马车上闭目养神。
马车里特地垫了一层软垫,即便道路有些颠簸,但对于她而言倒还挺舒服的,晃晃悠悠到了将军府,她竟也昏昏沉沉地眯了会儿。
招财、进宝一早便候在了府门口,见她回来急急忙忙地一左一右将人架下马车,脚还没落地,招财一个转身,将她的胳膊往自己肩上一搭,二话不说就将人背在了身上。将军府虽是武将名门,但府内丫鬟婆子哪见过这阵仗,心里都暗叹往后还是少招惹芳草榭的几位,瞧着都虎的很。
陈氏心事重重,一路不苟言笑往紫竹院去。
路上碰到禾铭,便将此事与他说了。
禾颂刚到芳草榭没一会,禾铭后脚便来了。
他还是头一回进芳草榭,以往只听说芳草榭是原将军夫人的住处,后来她离世,芳草榭便无人居住,直到禾颂回来。
他抬眼看了一眼不太大的院门,如今的芳草榭算不得什么好屋子,比起后建的紫竹院简直小了太多,就连禾硕的兰花亭都比不过,将军府曾扩建过一次,如今芳草榭的位置属实有些偏。
禾铭的到来,让芳草榭的众人都有些意外,招财进宝甚至还做出了一级戒备。
禾铭看了一眼站成一排的三个丫鬟,朝她们笑了笑,在她们诧异的目光下径直进了主屋。
禾颂回来后给自己配了药,刚喝完药就见大步流星进来的禾铭,她眉头微微皱了皱,若说这位义兄与她实在是没什么交情,只不过他瞧着比将军府其他人要和善一些,但若要论兄妹情,怕是远远不及他与禾硕。
禾颂不咸不淡地问了一句:“兄长怎么来了?”
禾铭笑容不减,将两只手里提着的东西尽数放到桌上,“这是周康送的,听说你落水受了惊一早送来的老参,可惜没见着你人,这是为兄特地命人去九福堂买来的果脯,怕你嘴里没味儿,没事嚼嚼。”
禾颂对周康这个人印象不好,乍一听他的名字脸色就沉了下来。
禾铭仿似未觉,在禾颂不悦的目光下自顾自地坐下,还想再说几句周康的好,却被禾颂打断:“兄长来,到底所为何事?”
禾铭表情一僵,随即笑了笑:“说起来也是父亲的失察让你落了水,不过大难临头也不是苛责父亲的时候,颂颂,眼下母亲想打点一番,尽量让父亲的责罚轻一些,说到底都是为了禾家。”
禾颂安静地听着,禾铭见她不说话,想必是将他的话听进去了,心里还挺高兴的。
正想继续游说,却被禾颂冷冷打断:“兄长今日来,是为母亲做说客?”
“啧,话怎么能这么说……”
“那要如何说?”
禾铭眼见着禾颂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