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米贵领着销售科所有人，在厂门口列队。
有人瞧见，开玩笑：“米科长，东西卖不出去，带全科人员来厂门口集体谢罪呢？”
米贵冷哼一声：“你懂个屁，我们迎接大渠道商呢！”
“哎呦，还真让你小子求到了。”大家说归说，并不信。
谁不知道米贵眼高于顶，得罪了渠道商又不去道歉，厂长喊着要撤掉他，全靠王剑南说好话才保住位置。
米贵的话，很快就传到了王剑南对家耳朵里。
难道，真让他找到门路了？
果然，十点左右的时候，一辆七成新的桑塔纳慢慢驶到食品厂，并在米贵身旁停下。
然后下来一位脖子挂着大金链子，嘴上两撇胡子，西装革履的小黑胖子。
米贵急忙伸手：“您就是省城来的谢总？”
结果小黑胖子不理他，而是小跑着到后车门，低头哈腰请下来一位女人。
女人也是打扮的很亮眼，穿着垫肩的粉色西服套裙，脖子上系着代表时尚的纱巾，黑墨镜大红唇，一脸谁都不爱的酷表情，很有派头，跟电视里港商一模一样。
等女人站稳，小黑胖子这才操着南方口音向米贵介绍：“这是我们谢总得啦！”
“您好您好！”米贵急忙朝着谢总伸手。
谢总看都不看，踩着高跟就往厂里走。
小黑胖子见状，伸手跟米贵碰一下，说：“谢总要看你们库存，赶紧带路得啦！”
米贵急忙跟上。
销售员在后面咬耳朵：“看到没有，谢总那一身，是香奈儿，国际大牌，好几万！”
“那个小黑胖子十根手指头套着九个大金戒指，刚伸手差点闪瞎我的眼。”
“啧啧，现在私企都这么爆发了吗？”
“说是跟港市那边有合作，没看到跟班说话都带着那边口音。”
这都是昨天，米贵透出的信息。
米贵怎么知道的？
当然是电话里人家自己吹的。
他也不辨真假，只要能帮忙消库存，真金白银的付钱就行。
米贵领着谢总在仓库里转了一圈，全是积压的早餐面包和钙奶饼干，堆满了两个仓库。
谢总看看生产日期：“还有七天过期 。”
“对，这事都知道。”米贵很紧张：“您电话里也说，不在乎生产日期。”
谢总当然不在乎，她要压价，而且一压就压到成本价以下。
米贵：“……”
谢总挑眉：“怎么，米科长不愿意？那就让东西烂在你们仓库吧，走！”
她雷厉风行的动作，让米科长无所适从。
因为从前跟公家企业打交道，要么上面直接压任务，要么上面帮忙走渠道，或者双方饭桌上你来我往打机锋打半天。
他哪里见过这种一言不合就走人的强硬风格。
米贵脸上挂不住，但现在是他求人，不得不耐着性子：“要不，您再涨点？”
谢总抬腿就走。
她带来的跟班恨铁不成钢看着米贵：“米科长，你怎么脑子不清楚得啦，东西要过期你还想赚钱，坑傻子也不是这样坑，何况我们不是傻子呀。”
“我们需要一批临期的货，你们正好犯愁卖不出去，有这个机会，还不抓紧卖出去，真等着仓库里长毛，你被撤职得啦！”
米贵摸摸头顶所剩不多的毛发，那个愁啊。
对啊，厂长说了，这批货因为销售科处置不当才滞销，责任全压销售科身上了。
卖不出去，他科长干不成，还得赔偿厂里损失呢！
时间紧任务重，米贵也是没办法：“行，就按你说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