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
无止境的混沌...
“我是谁？”
一声呢喃像是穿透无尽岁月，于这虚无的混沌中蓦然响起。
霎时间，无尽虚空像是回应这一声呢喃一般，平静了数万年的混沌开始剧烈翻涌起来，一时间万道流霞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静止的时间仿佛开始重新流动。
白光闪烁间，一幅画面随之而来。
无尽星宇之间，两尊恐怖大能在无休止的搏命厮杀！翻手之间皆是陨星崩碎，眸光开合之下，连那耀眼至极的恒星亦是随之闪灭！
“疯子！你这个疯子！”
大战中，那深邃黑影一边狂攻一边怒啸！
“即使你拼了性命，也不过是重伤我一段岁月罢了，而你！终归要死！”
黑影狂怒，与之搏杀的中年男子则是一言不发，每一拳挥出，肉身便是一次极致升华！百拳之后，已然是化作了一颗璀璨的巨星！
轰！
一拳递出，大半星空连同那黑影一并化为虚无！
星空寂寥无声，许久之后，中年男子回望身后，那是上百具残损的尸骸，每一个都曾是镇压一方的雄豪，每一个，亦是曾经熟悉的面孔。
只是，全死了...
“啊！”
中年男子仰天长啸，只是星空深邃，并无回响。
...
亦是白光闪烁，另一幅画面浮现出来。
混沌星宇中，两人于万界残损的壁垒间并肩而行。一白衣男子中年模样，一青衣少女似及笄之年。
一师，一徒。
二人漫步间，每途经一座界域，中年男子便会散出数缕道则任其融入到各个界域之中，少女则是低着头一路跟随，秀拳紧紧攥着，一路上欲言又止。
“师父，万界生灵自有他们的命数，徒儿仍旧是不明白，修复天道一事何需师父您散尽自身道则来弥补？”
少女泪眼婆娑，终究还是带着哭腔开了口。身旁之人，怕是过了今日，便再无相见之时了。
中年男子笑着摇了摇头，见少女那模样着实让人心疼，只好抚了抚少女的青丝。
“师父终究是无法长留于世的，此番补全天道，不过是早几日与晚几日的区别，无需伤感。”
“可是师父，今日之果皆为昨日之因，万界崩碎本就是那些反骨之人自作孽，您又何须如此？”
少女着实想不明白，一向恩怨分明的师父，为何要做这种以德报怨的事情。
大师兄死了，二师兄也生死未卜，圣麟师父死了，师祖死了，太多太多的人死了，如今，连师傅也要离开了...
“今日因亦可结明日果，反骨之人常有不错，可这世间淳善之人亦是良多，切不可以偏概全。”
中年男子拍了拍少女的脑袋，看着少女难得的没有推开他的手掌，眼中满是怜爱与不舍。
“小一，这方星空的危机还未曾真正散去，为师得去搏那一丝生机才行，此行是生是死无法知晓，只是今后少了为师在旁，小一你莫要顽劣才是。”
“嗯，师父...”
少女轻啜道，忍不住抹了抹眼泪。
“要勤勉修行啊。”
“嗯...”
“要与人为善呐。”
“嗯...”
就这样，星空之中师徒二人越走越远，直到万千界域的尽头之时，已然只剩下泪如雨下的少女一人。
...
至此，画面戛然而止。
“小一？”
混沌翻涌，依旧是一声轻声呢喃。
“好熟悉的名字，我是？”
又是一声轻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