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过后少昊终于找回了身体的控制权,他稳住身形挺起了腰杆对着昔日的爱人说道:“你恨我,应该杀了我,而不是毁了天梯”。
“这数万滞留在下界的神族,他们,都是无辜的”。
“我身为天帝,定会镇压你们人族的叛乱,请高阳君做好准备。”
少昊在虚空中伸手捧出一把琴,他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转过身,又耗尽了所有骄傲支撑着自己往天梯遗址下方的那个大壑走去。
乾荒看着那背着琴的单薄身躯,径直走向大壑处。心头猛然发紧,来不及思考和阻止自己,他的心快过了脑子,担心的叫了对方一声:“阿挚”。有一瞬间,乾荒觉得少昊随时要跳下去。
听到那声阿挚,少昊的眼眶红的似乎要滴血了,眼神空洞却大颗大颗的泪珠滚下来。
但他没有迟疑,也没有停下,继续一步步朝着大壑走去。
他像被抽空了灵魂一般,看着那深不见底的沟壑,锥心刺骨的疼痛。
所有所有的一切自以为是的幸福,都不过是沤珠槿艳,浮光掠影。
多希望时光可以倒流,那日若水之畔,他绝对不会去管人族的战争,不会在人群中看那个孩子一眼,不会让轩辕氏把他献给自己。他想回去阻止那个自己,阻止后来所有的蠢事和笑话。
少昊一步一步的走到大壑旁,看着深不见底的深渊有些头晕目眩。他深吸了一口气,将手中的瑶琴抛入丢弃,深不见底的大壑中传开几声闷响,最终归于了静默。
画面开始剧烈抖动,常曦大神拼命的灌注神力却再也稳不住分崩离析的影像。
几千年的时空彼此交错,珈泽婴的脸和另外一张千年前的面容交叠在一起,空洞的石窟中同时响起了两个声音。
“你我天涯不重逢”。
珈泽婴仿佛受到了什么巨大的痛苦,整个人再也支撑不住,一口鲜血喷溅在古琴之上,整个人软了下去。
“师尊”,刘政立马闪身过去,扶起珈泽婴抱在怀中检查周身。刘政焦急的问道:“你怎么样?你总是这样逞强”。
珈泽婴摇了摇头,小声的附在刘政耳边说道:“阿政,你记不记得?精薇神女跟我们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她问的是:你们是颛顼和少昊的什么人?”
刘政猛然惊悚,他沉了沉眼眸,抿紧了嘴唇。
珈泽婴继续说:“精薇神女都能看出来的事情,这常羲大神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想必在我们刚踏入这里的时候,她就看出来了。只是她一直隐而不发,先是故意要我们讲故事,再拿出这琴让我们打开灵体结界”。
刘政何等聪慧,马上就明白了师尊话里的意思,他压低嗓音说道:“我是人皇血脉,自然也是颛顼帝的后裔”。
珈泽婴却是古怪的笑了笑,“你觉得仅仅是后裔血脉,就能打开灵体结界吗?”
“三千多年了,颛顼帝不是没有可能已经转生了”。珈泽婴盯着刘政,脑中浮现出高阳君的脸。刘政和高阳君长得并不像,可是气质神韵却是有些莫名的吻合的,一样的面冠如玉,眉目疏朗,丰采高雅,玉树临风。
刘政不说话,他看到了那些往事,那些被时间湮灭在历史中的过往。他无法评论轩辕氏先祖的功过是非,更没资格对颛顼大圣这样的人进行指责。
他只是有些难受,为了变强,为了获得力量,为了达到一个崇高的目的,就可以这样的不择手段吗?
关于颛顼大圣典籍记载中几乎都是对他前期的歌功颂德和后期的残暴荒诞,比如:高阳有圣德焉。黄帝崩,葬桥山,其孙昌意之子高阳立,是为帝颛顼也。
《五帝本纪》中对颛顼大圣的表述是:“帝颛顼高阳者,黄帝之孙而昌意之子也。静渊以有谋,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