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皇后的人。
尤其是武氏掌掖庭之后,紫薇宫越来越多生面孔,隶芙常有被人盯住之感。
隶芙不敢说,皇后很多事根本视而不见。这才导致魏国夫人觉得女儿这两年怎么一问三不知,可见是失宠失权,便常亲自进宫点拨女儿。
隶芙有时候很恐惧:夫人知道自己所言所行,都会被陛下所知吗?
她拿起下一份公文。
袁天罡立刻点头应和:“正是,我掐指一算,今日公厨的饭菜不佳。合该吃小灶。”
“好。”
如今宫里的局势,四面都是明枪暗箭。
她还太小太弱了,一个轻微的闪失,一阵不算大的风浪,对大人来说或许不算什么。
“我白日是要当值。”
媚娘摇头:“我无事,孩子未足月,我是没怎么遭罪,只可怜这孩子,这样小的一团。”
“皇后娘娘若有事,只管命人将公文送来太史局。”
姜沃对着铜镜整了整衣裳,来到太史局大堂。
姜沃说完后回身就走,她还有许多公文没有审完呢。
可在这宫里,只怕媚娘会紧张到立刻把弘儿身边所有人摸排一遍,甚至把这立政殿再收拾一遍,生怕是有人心怀不轨。
五日后。
“所以我已经寻过陶姑姑了——姑姑早说过不想做如今这个宫正,她愿意出宫陪着小公主。”
媚娘抱着女儿也回望她,眼睛里倏尔闪过清亮的泪光。
她能想象出朝阳自云后跃出,划破天际的样子。
算来,孩子才将将八个月。
师父,我有点累了。
此时她正蜷在大红色的襁褓里安睡,只露出半张小脸儿,并不知外头风雨。
“哪有八个月的孩子,反而不如七个月的道理。”
但她也能感觉到,外头渐渐明亮,阳光穿透薄薄一层棉布帘,柔和照在两人身上。
一月后。
而她又比自己多了致命软肋——
*
小公主看上去,比弘儿刚出生的时候小了两圈。
隶芙害怕了。
于是姜沃自案上醒了过来。
这样脆弱的早产的小小婴孩,如同漂浮在一个满是恶意的激流中。
皇帝这才坐下来,但也只是望着前面,叹了口气:“夏日燥热,媚娘月份大了原就辛苦,偏生弘儿又有些恹恹的不精神,也不知是中暑了还是怎的,媚娘很悬心。孩子小又不敢用冰,不好灌药,朕与媚娘夜里都要起来看好几遍弘儿……”
夜里熬的晚,她白日就伏案歇一会。
“比起宫里,我家中自然干净,除了女卫和小公主身边姐姐早就挑好的乳母宫人,不会有外人。”
但对她来说,就是惊涛骇浪。
隶芙心里清楚,要是今日让魏国夫人在紫薇宫召太史令来‘敲打’一番,陛下必然又要大怒。
门就是这时候被敲响的。
是从什么时候起呢?对,就是从皇长子,如今的太子殿下到了娘娘身边起。
天色放亮了。
她如何开口?
紫薇宫的宦官到太史局时,姜沃正在袁师父屋中伏案补觉。
马车走的格外缓慢。
*
媚娘眼底的泪光隐去。
或许知道,但夫人并不畏惧。
媚娘道:“我早就想过……”但媚娘始终没有主动提起。她何尝不知这宫里的风险,想从汉时皇子送到宫外养的旧例,可,要把孩子交给谁呢?
如今甚至更带上了厌烦,无非必要,再不肯见皇后面。
她见过的小孩子不多,只能与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