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十点半，窗外的夜空，被城市霓虹映成了橙色。
顾慎成翻身下床，去卫生间冲了个澡。
他走出来后，姜苒正在整理头发。她头发不长，将将搭在肩膀上，在射灯的映照下乌黑发亮。
姜苒拢起头发，扎了一个简单的马尾。刚才在床上的娇媚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没有性别特征的学生装扮。
姜苒瘦高，穿上衣服后，身材平淡的就像小男生。
顾慎成点了一支烟，歪在门框边一言不发。随即，他仿佛想起来了什么，嘴角斜钩了一下，他走进衣帽间，从西服兜里掏出手机，随便点了几下。
姜苒的手机瞬时亮了。
姜苒迅速拿起手机翻了翻，看向裹着浴巾的顾慎成，“谢谢顾律。”
顾慎成的薄唇张了张，淡然地给了姜苒一个建议，“一次一次的结，挺麻烦的。我这个人最怕麻烦。包月或者包年，你愿意吗？”
姜苒愣了一下，心中有些激动。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啊？仿佛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随即，她的眼眸沉寂下来，紧紧咬着嘴角。她变成了一个为了能把自己卖出去，而欢欣雀跃的人。
一丝丝悲哀，在眼底转瞬即逝，姜苒谨慎的看着顾慎成，她不能得罪金主。
现在的她，必须小心又小心，如果顾慎成能包养她，她就能按时付清弟弟的住院费用了。
“我大概会隔几天找你一次，一个月给你二十万。你看怎么样？价钱和按次付费差不多，但是多了一个好处，稳定。”
顾慎成从来没说过这么长的句子，姜苒听得呆住了。
“还要我再说一边么？”
顾慎成等待着姜苒的答案。
姜苒收回深思，她很乖巧的点头，“好的，顾律。”
“行，你走吧。”
姜苒正在穿鞋时，顾慎成已经开始工作了，翻文件的声音从电脑后传出。
姜苒默默退出房间。
走在深夜的大街上，路上的车流量不比白天少，它们高速的从姜苒身边划过。姜苒顺着人行道，走到公交车站，她坐在冰冷的铁皮凳子上，抬头仰望公交牌。
公交十二点结束运营，可是自己的宿舍十点钟就已经关门。
姜苒自顾自的笑了一下。
A市是她的家，可是她却无家可归。
坐了足足半个小时，姜苒起身，往大桥上走去。她突发奇想，想看看久违的江景，想看看A市的夜。
威斯汀。
顾慎成敞着大衣，走出地下停车场的电梯间，他抬腕点了一下表，现在出发到机场，正好能赶上法兰克福过来的航班。
车上，钢琴曲《深奥的美德》，从音响里缓缓流出。这个点儿，这种曲子应该是助眠曲。
顾慎成却越听越醒。
四十分钟后，顾慎成的车稳稳停在机场的停车场。
他冒着寒风，钻进接机大厅。
他还没找到航班信息，后背就被人拍了一下，顾慎成猛地回头，却没看见任何人。他转身回来时，一张清俊秀丽的脸蛋儿抵在眼前。
女人长长的黑发，搭在两肩上。此时，她正掩嘴笑着，像一株盛开的百合，笑起来时黑发一颤一颤的，像极了黑色锦缎。
“林薇。”
顾慎成微微笑着。
眼前的人，就是季英章嘴里的林薇。林薇是顾慎成和季英章的同学，也是他们那一届法学院的院花。
女人微微歪着头，含笑打量着顾慎成。
“顾大律，这世界太不公平了。怎么几年没见，你反而越来越年轻呢！？”
顾慎成撩起眼皮，同样打量着林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