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比较特殊。”季英章在眉头上搔了一下。
顾慎成抿了一口酒，意味深长地看了季英章一眼，“老同学，我还头一次在你嘴里听见这两个字。我可清楚的记得，你说天下女人都一样。”
季英章面皮微红，仿佛喝酒的是他。
“我指的不是那方面。”
季英章的神情变得异常严肃，“姜苒，她和别的学生不一样。她上大一的时候，家中遭了变故。听说是因为一场车祸，父母全部当场去世，只留下一个弟弟，是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的，现在还瘫痪在医院里。”
顾慎成手中的酒瓶顿了一下，随即，他又抿了一口。
“是么，那是挺特殊的。”
他的声音冷冷地，不带丝毫个人情绪。
“所以，慎成，你能不能网开一面？”季英章很难说出口，但他还是说了，“这女孩真得挺难的，她为了给弟弟治病，把家里唯一值点钱的房子都卖了，每天勤工俭学，已经三年多了。”
见顾慎成不说话，季英章紧着补充。
“她犯了这么大的错误，在学校那里，她就没有最后一个学期的奖学金和毕业推荐。走出学校，按照她的家庭情况，可以说是寸步难行。”
见老同学如此卖力，顾慎成笑了。
“我会考虑。可是英章，我真是太好奇了，为什么你学法律这么多年，还能做到如此感性呢？”
对于这一点，季英章一点儿不避讳。
“我要是理性如你，我早就投奔你做大律了。”
季英章深知，自己的性子去做律师，不止不得温饱，还会得抑郁症。
他有太多看不惯的人，看不惯的事。
而这一点，他十分佩服顾慎成，这家伙工作起来，就像个机器人。一切以法律条文为尺，不夹杂任何人类情感道德因素。
他可以淡然的游走在法律之间，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理性，是个中性词。在你心里，我是不是衣冠禽兽？”
顾慎成勾起嘴角，这魅惑的神情，让季英章觉得，自己要是个女人，一定招架不住。
季英章反应奇快，“衣冠禽兽在我这儿，就是褒义词。”
“呵呵！”
顾慎成仰天笑了，他觉得自己很久没这么畅快过了。
说完正事儿，季英章问起顾慎成，“我听说，林薇过几天就回来了？”
顾慎成的挑了一下眉，“你话里有话。”
“大学时，你可是为她差点坐牢。在我们眼中，你们可是神仙眷侣！”
顾慎成淡淡一笑，并没有就这个问题深入讨论下去。
“她回国有事，又不是回来找我的。”
“我可不信……”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聊了一会，季英章看时间差不多了，就起身告辞。
送走季英章后，顾慎成坐在窗边，掏出手机。
他随手拨了个电话出去，对方很快接起。
“明天开会的材料，准备好了吗？”顾慎成问助理乔伟。
乔伟给出了肯定的回答，依次和顾慎成对了一遍，见没有什么纰漏，顾慎成就要挂电话。
“顾律，还有一件事情。”
乔伟在电话里支支吾吾。
“说。”
“刚才我在办公室接了个电话，是实习生姜苒的辅导员打来的。她想找你，替姜苒求情。我答应帮她转达……”
乔伟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不可闻。
“呵。”
顾慎成发出极短促的笑声，最终说出四个字，“按规矩办。”
挂掉电话后，顾慎成点了一支烟，坐在窗口望着楼底的车流，眼中泛起几分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