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翠朵又捧着古筝走了过来,问道:“王爷,古筝也带着吗”?
胤禩看着古筝,抬手波动着琴弦,这是胤禩送给她十七岁的生日礼物,脑子里又浮现出曹曦月为自己边弹边唱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情景,可在她重病期间,一首曲子都弹不完就虚弱的趴在琴上,胤禩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吩咐着:“带着”。
翠朵哽咽着:“是”。似乎又想起什么,从床头柜上拿起了那一对小面人,看着胤禩。胤禩伸出手,翠朵马上递给了他,胤禩看着,这是曹曦月刚嫁过来那年的大年初二,去庙会捏的面人,果真保存了十几年。胤禩把这对面人小心点揣进怀里的口袋里,这个他不准备给曹曦月带走,他要留个念想。
主仆俩终于全部收拾妥当,天已经大亮了,翠朵看着胤禩,提醒着:“王爷,天亮了”。
胤禩一抖,面如死灰,翠朵看在眼里,哭着劝着:“王爷,奴才知道王爷舍不得主子,可主子已经走了,要入棺了,梓宫已经放在正厅了,王爷节哀”。
胤禩看着怀里的曹曦月,抬手摩挲着已经冰冷的脸蛋,半响凄惨一笑:“月儿,我们不能再住在南阁楼了,哥带你过去,你在那边等着哥”,说到最后,胤禩的声音已经哽咽了。
翠朵已经泪流满面,胤禩抱着曹曦月走出了暖阁,正殿里弘旺和明慧忙站了起来,快天亮时,明慧来到了南阁楼。明慧吃惊的看着胤禩,只一个晚上,胤禩的两鬓又增加了许多白发,头发散乱,眼睛血红。
“阿玛”,弘旺叫着,胤禩没有反应,他抱着曹曦月来到梓宫前,准备把她放进去,弘旺忙过来帮忙,父子俩把曹曦月终于放进了棺木,明慧也终于松了口气。
胤禩久久的注视着躺在棺木里的曹曦月,眼泪再次盈满眼眶,弘旺也是泪流满面,满眼不舍的看着额娘,哭着说:“额娘还是那么美丽,她是这个世上最美丽最温柔的额娘”。
“弘旺”,胤禩声音是那样的低沉:“好好看看你额娘,要盖棺了”。
弘旺失声痛哭。
翠朵走了过来,手上拿着准备给曹曦月陪葬的物品,胤禩一件件仔细的摆放着,明慧过来:“王爷,我帮你吧”。
胤禩摇了摇头,继续摆放着,胤禩一样一样细致的把曹曦月喜欢的物品摆放在棺材里,然后他在首饰中将那个月亮簪子拿了出来,小心的放在口袋里,他要留一件曹曦月的物件,本来应该是两人的定情之物,那个玉镯,只可惜曹曦月小产时摔碎了。胤禩摸着曹曦月的脸,这个摸了无数次依然爱不释手的脸蛋,是那样的不舍,他微笑着,眼里含着泪,声音发抖:“月儿,你喜欢的我都给你带着,缺什么,记得托梦给我…”,胤禩说不下去了,大颗大颗的眼泪滴落在曹曦月的脸上,明慧无奈带着奴才们跪在地上:“王爷节哀”。
胤禩终于咬紧牙,他收回了手,双手死死的扶住棺盖,弘旺也跟他一起扶住了棺盖,胤禩毅然决然的转过头儿,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咬紧牙关和弘旺猛一用力,父子俩齐力合上了棺盖。随后他猛的一个急转过身,声音颤抖着:“钉吧”。
奴才们开始钉着棺盖,“咣咣咣…”,弘旺已经哭倒在地,胤禩身体在颤抖,至此他再也看不到他的妻子,真正的阴阳两隔。胤禩无法在呆下去了,钉棺盖的声音犹如一把利锯割在他的心上,胤禩跌跌撞撞的离开了南阁楼,明慧看着胤禩的背影,也是泪流满面,她不是在哭曹曦月,她是哭自己,曹曦月走了,这个自己人生中最大的宿敌走了,可又能怎样呢,她带走了胤禩的魂,胤禩已经完全垮了。
傍晚,廉亲王府正厅里堆着半屋子的书,胤禩叮嘱李福:“这些都给侧福晋陪葬”。胤禩一整天都在藏书阁整理书籍,他把曹曦月喜欢的书籍全部整理好,准备给曹曦月陪葬。
“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