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着。昨天20两的本钱,还是过年的时候媳妇儿给的傍身银子,说他做为大管家,身上不装点儿银子怎么行?
天可怜见的,媳妇只允许他装着,可没允许他随便花。如今连老本带赏钱都没了,回去可怎么跟媳妇儿解释?
回去的路上,唐忠沉默不语。倒是嫣娘无债一身轻,话多了不少。
“唐管家,你娘不是爱吃这一家的蒸羊肉吗?买几斤回去吧?”
唐忠按了按空空如也的荷包:“不了, 我娘年纪大了,吃肉多了不好消化...... ”
“唐管家,给你爹买两坛烧刀子回去吧?”
“不了,喝酒伤身......”
回到唐府,嫣娘对昨日的事情还心有余悸,不敢去唐知敬面前晃悠,直接就回客房歇着去了。唐忠肚子愁眉苦脸的去找唐知敬汇报。
一进院子,就听到唐知敬的暴喝声从议事厅传来:
“ 到底是谁干的? 我早上才特意交代过,这幅画儿谁都不准动? 这才半天的功夫,怎么就烂成了这个样子?”
唐忠着急忙慌的跑过去,果然见那副虾趣图上烂了七八均匀的窟窿。他下意识的回头找阿武,佛祖保佑,可千万不要是他这个二货儿子闯的祸呀!
四处不见阿武的影子,却见唐不言提着弓箭迈进了门槛。
“不用找了,是我做的!”
唐知敬看了看他手里的弓箭,痛心疾首的道:“言儿,你不是有意的对不对?你只是想练习射箭对不对?好孩子,你要射箭,该去后花园啊。也幸亏是射到了画儿上,议事厅人来人往的,若伤着人可怎么是好......”
唐不言摇头,往前走了几步,在离那副残画两三步远的地方站定。搭箭、钩弦、拉弓一气呵成。如此近的距离,箭头稳稳的在那残画儿的虾背上划了个洞又落在地下。
小小少年声音清冷:“我就是这么射箭的,不会伤着人。"
阿武适时的提着裤子跑过来:“哎,我就上个茅房的功夫,这是怎么了?你不好好练箭,跑屋子做什么?走走走,出去继续练习。”
唐不言弯腰捡起箭头,对着那残画儿又来了一箭,然后转头对阿武一笑。
“师傅,您瞧!我箭术已经很准了,还要再练习吗?”
阿武搓着手,尴尬的笑道:“ ......呵呵,不用了,不用练习了 ......果然是很准 ......老爷,您儿子真是天纵奇才,冰雪聪明,骨骼清奇,英武不凡啊!简直和您是一个磨子刻出来的,虎父无犬子啊!”
“滚!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唐忠忙拉着阿武退下。早上,他该坚持换个人给小公子作伴儿的。
没人注意到,唐不言看着阿武的背影,嘴角扯出了意味不明的微笑。
真好! 阿武走了,再也不会像影子一样跟着他了。
下回再逃走,看还有谁能抓得住他?